“蜜桃味吐毛丹,两位上仙,给家里小孩买一个尝尝?”一个卖猫粮的男妖怪问他们。
岑雪枝发现店家也把自己和卫箴看成了两口子,又涨红脸。
卫箴倒是很冷静,问:“多少钱?”
“一豆下品灵石一枚,咱们物美价廉,不砍价的。”
岑雪枝看了看摊贩上的各色小吃,疑惑道:“这不可以充饥的吧?”
“当零食吃嘛,别的咱家也有,都是从小人间带回来的,小狸猫吃了都说喜欢,您随便挑。”那卖猫粮的商家是个白发美人,见腓腓也是白毛,怜爱不已,“白化种啊,难得一见,真可爱!吐出来的毛毛还可以做成工艺品哦。”
岑雪枝摸了摸腓腓的头,对卫箴道:“放它下来,让它自己挑吧。”
卫箴把腓腓拎着放在小摊的桌子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腓腓竟然弓起后背,猛然扑向那商家!
“哎呦!”
商家被腓腓一口咬住了脖子,吓得一个激灵,藏在广袖中的双手“扑棱棱”化作一对巨大翅膀,羽毛洁白无暇,无措地飞速拍打了几下,向后跌去,一下子砸翻了整个摊子。
卫箴:“……”
岑雪枝:“腓腓!别闹,快松口!”
卫箴:怎么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
一阵混乱过后,岑雪枝惭愧地站在一旁,脸红气喘,身边卫箴拎着腓腓的后颈,两人一猫给商家鞠了一大躬道歉。
“我这好好的做着生意,他们二话不说,放孩子就咬我,吃的全都掉了,撒得到处都是!”那白发商家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翅膀也没有收回去,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对周围人道,“多野蛮啊!”
周围看客:“是啊是啊,太没素质了。”
“就是孩子熊了点,看家长态度还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话不是这么说。子不教,父之过。”
岑雪枝、卫箴:“……”
最后岑雪枝赔了对方一斗的上品灵石,把他的摊子都包了,这事才算完。
腓腓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时不时舔舔爪子,颐指气使地看着岑雪枝往它的红色乾坤袋里装吃的。
卫箴则打量了一番那商家的翅膀,试探道:“你是鸿鹄?”
“对啊,”那只白鸿边收摊子边说,“我们做生意赚得都是血汗钱,一年到头两边跑,白屋和广厦都不欢迎我们妖类也就算了,最近零星天和明镜遗迹还都不太平,多不容易啊!”
岑雪枝突然想到自己有个问题,一直没来得及问:“零星天里最近是有什么事?”
白鸿左右看了看,用气声告诉他们:“海平面突然开始下降了,好像是那边海底出了个大洞!”
岑雪枝与卫箴具是一惊。
“这件事不吉利,泉客们都不让说的,”白鸿好心提醒道,“我看你长得俊秀才告诉你的,你们也听听就得了。因为那漩涡吃水吃得厉害,这几天明镜价格都涨得飞起了!”
岑雪枝只是听听,感到有些好奇:
怪不得那天卫箴坠海后就跟石头一样疯狂往下坠,原来是海底有漩涡。
卫箴心里却完全掀起了惊天巨浪:
这件事,书里绝对没有写。
卫箴心中的紧迫感陡然剧增,不敢再闲逛下去,立刻头脑风暴,想了几秒,问那鸿鹄:“你是行脚商,应该也知道哪里有做轿夫的吧?带两个人到广厦去,要多少钱?”
那白鸿听到又有生意,先是惊喜,又为难道:“倒是好带,但最近明镜附近闹鬼,失踪了不少妖怪……”
岑雪枝问卫箴:“不去看井了?”
“夜长梦多。”卫箴严肃道。
“好吧,”岑雪枝转向那白鸿,“您不想过去的话,就把我们带过三山,在明镜前停下即可。”
“可以可以,到明镜山这么近的距离,我叫上我内人,两个人一会功夫就能把你们送到。”白鸿说完,拿起胸前挂着的一枚铜哨,吹了两声。
片刻后,又一只白鸿从远处飞来,落地化作另一白发美男子。
新来的白鸿比商家略高两寸,走到商家身边,自然地低下头,与他交颈,脸贴着脸,蹭了两下。
岑雪枝偷看了卫箴一眼,见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自开心:他对男人和男人没偏见。
但卫箴其实只是面上冷静,心中已经狂奔了一万头羊驼:卧了个大槽,怎么是两个男人!石锤了,这根本不是我写的那本书!
两只白鸿开了个不高不低的价格,随后化为原形,让岑雪枝与卫箴坐在他们背上,稳稳地向东飞去。
“喵喵!”腓腓毫不畏高,冲着岑雪枝神气活现地叫。
“怎么了?”岑雪枝关切道,“卫箴,你把它抱紧一点,别让它掉了。”
腓腓:“我饿了!”
卫箴又被吓了一跳:“你能不能别说人话了!”
腓腓重复:“我饿了!”
卫箴的新衣服已经滚了一身猫毛,没好气道:“你就会说这一句话吧?”
腓腓居然点了点头:“喵~”
岑雪枝给它找了一堆各种新买的猫零食,隔空扔给卫箴,让他一个一个喂。
卫箴接过来后,发现这些零食的品相都比腓腓那个红色乾坤袋里的食物差远了,只不过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好比现代的高级美食与油炸小吃……
东西刚喂完,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两只白鸿就慢慢降落在了瀛洲山后。
三山之中,蓬莱最美,有仙树又有仙人;而方丈最奇,正山顶上一口井,井中生泉客;瀛洲则最险,猛然拔高,壁立千仞,枯松倒挂,山前一条河,弯弯曲曲流向一处明镜的缺口——
前方便是明镜遗迹了。
“不是我自夸,”一只白鸿与他们道别时,笑道,“若您没找到我们,还真不好翻这座山。我们鸿鹄有白鸿、白鹄、白鹤等等之分,纵使是除了我们以外飞的最高的白鹤,也飞不过瀛洲,更遑论明镜了。”
不过岑雪枝完全没有听那白鸿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抬着头睁大了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哪里是什么遗迹?
这面矗立在海水中岿然不动的明镜,至少高万万丈,根本看不见顶,镜前还横竖交盖了无数面宛如山峦般的镜子,高低起伏,绵延不绝。
站在镜前,目之所及,上至穹苍,远至无尽,全是镜面,仿佛这里便是世界的尽头了——
如果不是这镜中有一处远看根本看不清的豁口的话。
与其说这是被打碎过后的遗迹,不如说这几乎是一块完璧,上面仅有着一根头发丝般粗细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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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箴:等我穿回现代就把这只猫写狗带。
腓腓:不应当,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猫咪。
下一章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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