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话音刚落,马浩瀚就一把揪起了齐临的衣领,滚圆的眼睛瞪着他这张俊俏精致的脸,此时只觉得这个和他们朝夕相处的“优秀学生”无比道貌岸然、人面兽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齐少爷,你真是这么想的?你不去报警,你……你就不怕警察找上门来吗?”
“这些小孩有伪造的出生医学证明,买卖双方之间也肯定签署了送养协议,今天那两个女人落了网,也只当是非法领养,查不到我爸头上。”齐临也不挣脱,只是别开脸,看着地面,半真半假的玩笑语气十分让人窝火,“再者,我为什么要把我爸交给警察,他供我吃供我喝给我交学费,他去蹲监狱,那我去哪儿?蹲孤儿院吗?”
马浩瀚加大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齐临从沙发里揪起来:“你有病吗?听你这意思,你知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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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有多少孩子,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时空里,如货物般的随意贩卖?而这完全是可以阻止的啊,只要齐大少爷稍微有点良心,不那么自私自利,不只想着这父慈子孝的一亩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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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电视上的婆婆与媳妇吵得正不可开交,婆婆盛怒之下给了儿媳一个响亮的巴掌:“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赶紧滚出我们家!”
何悠扬拿起遥控器,飞快在按键上按了好几下才找到静音键,他转身过去,一根根地掰开马浩瀚的手指,给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齐临……”
他一出声,齐临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跟着重重抖了一下,堪称地动山摇。好在这时,外卖的电话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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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雷失箸,还是害怕,生怕何悠扬开口说话,无论是理所当然地骂他,还是出乎意料地安慰,他都怕。他不等何悠扬讲完,或是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我去拿外卖。”
齐临走到玄关三下五除二地换上鞋,扔下一句“你们饿了就吃,不想吃就滚蛋”,然后“啪”地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内只剩下了还在震惊余味里回荡的两个人。
马浩瀚之所以被称为“好汉兄”,并不只是因为谐音为“好汉”,而是他的的确确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魄力,此时他的脸正因怒火中烧微微发红,他拽住何悠扬的两条胳膊,像是拽住了两根救命稻草:“扬哥,这都什么事儿啊?他……齐临算是我的好朋友吧,他还是你男朋友,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才不会这么生气。他刚才说的那些,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刺耳?不觉得听不下去?我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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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扬轻轻拂开他的手,慢慢在沙发上坐下,只觉得他吵得脑壳疼,便拿了包瓜子扔给他,想让他冷静一点。
马浩瀚打掉他的手:“你刚才不吃,现在怎么吃得下了?你就不觉得这违背人性,你不觉得恶心吗?去他妈的不是拐卖是贩卖,周瑜打黄盖就能给他爸开脱了?这就合情合理合法了?死的都能被他说成活的,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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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扬还没平息的心绪又被搅乱,乱上加乱,突然,他一下跳了起来:“哎!你干什么去?”
马浩瀚头也不回地吼道:“干什么?我他妈报警去。”
何悠扬赶紧拉住马上要冲出门外的马浩瀚:“你给我回来,你知不知道前阵子齐临的奶奶摔伤了,现在就在医院躺着,人还没醒,你去报警等于拔她氧气罐。”
马浩瀚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怀疑齐临要是搁古代,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扬哥,你什么意思啊?哦,就他们家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他们家有难就可以当挡箭牌了?也不看看蘸了几岁小孩的人血?”
他越说越觉得愤怒,再加上何悠扬对此事态度不明的委屈,更加语无伦次:“我知道你现在是他那一边的,你向着他,可是……可是,你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智商高没人性的混蛋啊?……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何悠扬:“我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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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瀚:“你说什么?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就你男朋友干得这些事儿啊!”
“他不知道,我没和别人说过。”玄关处,齐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将手里的外卖随意往餐桌上一放,看了眼何悠扬,又很快移开眼,冷冷地说,“谁跟你说我是他男朋友?我没承认。”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不带上别人。”
马浩瀚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哦,合着你俩没在一起呢,那你俩刚才搂半天?”
“堂食打包都行,你们自便吧。”说完齐临就拿起自己的那份上了楼。
马浩瀚一直愤愤地盯着齐临的背影,直到他把房间的门摔上:“你看看他那样!好像我们才是什么恶贯满盈的变态!”
“哎,好汉,你又去哪儿啊?”何悠扬眼见马浩瀚又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报警时就报警的冲天架势,连忙拦住他的去路,好言相劝,“你先不要冲动。”
“我回家!”
“那你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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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去报警,也不告诉别人!”马浩瀚戳了戳何悠扬的肩膀,恨铁不成钢,恨何悠扬满脑胞浆,“何悠扬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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