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秋点了点头,与桂馥挥手告别。渐秋与陆云桥同坐着马车,沉默不语。良久,渐秋好奇问道:“我们去哪里?”
“找个舒适地歇息。”
“好,陆云桥,你说周探微心里可有千悦。”
“有。”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吗?不对,你俩不可能互诉衷肠。”
“感觉,当年我无心他事。”
渐秋愧疚的眼神对上陆云桥淡然自若的眼神,本想开口表示歉意,陆云桥却道:“你我夫妻,千辛万苦,甘受不辞。不必抱歉,不必客气,不必言谢。”
渐秋憨笑一声,想缓解气氛,但有些尴尬。渐秋沙哑低沉的声音道:“千辛万苦,甘受不辞。夫妻……你都没有给我三书六礼,我们也没有拜过堂。”
“已洞房。”
渐秋讪笑道:“那只是在梦中,不是真的,不能当真。”
陆云桥:“十年前呢?在四哥府上的浴池。”
渐秋回想起当年在私汤浴池的场景,顿时面红耳赤,一股热流在胸口来回折腾,结结巴巴道:“那……那……那……我……那不是。”
“不记得吗?”
渐秋摇摇头,不想回忆起那旖旎风光画面,支支吾吾地摇头道:“我……我我……我不记得了。”
陆云桥注视着渐秋良久,紧皱着眉头不语,便往车外,吩咐了车夫几句话,后回到车内,道:“不记得无碍。”
渐秋转移话题,打了个哈欠道:“我们等会去客栈住,我要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好。”
“你的衣服也要换,我还是喜欢你穿白衣,干净好看,不喜欢你穿黑衣。”
“好。”
“好困。”
陆云桥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温声细语道:“过来躺着。”
渐秋躺在陆云桥的大腿上,却始终睡不着,双脚胡乱地放着,有时放在地上,有时架在马车壁上。偶尔把玩着陆云桥腰带上的双白玉佩,偶尔玩玩符采剑的剑穗,摸摸陆云桥的修长白净的手指,摸摸他的墨发,摸摸他的珠玉金丝抹额,又摸摸他手心里的纹路,说着不着边际的命相。
渐秋胡乱地夸了陆云桥一顿:“你看你的命相一看就是好,一飞冲天,天赋异禀,骨骼清奇,能文能武,智勇双全,高洁傲岸,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哇,真完美。”
陆云桥被哄得露出好看的微笑,梨涡泛起,道:“喜欢吗?”
“喜欢,我要是跟你一样,我做梦笑着醒。”
“可是……我是你的呀。”
“呃……咳咳……”渐秋闭上眼睛,轻笑着,骂了声傻,自己一盏茶功夫便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渐秋倦意浓浓,像往常般任由陆云桥处置,能感觉到陆云桥在抱着自己走路。渐秋朦胧的双眼几乎睁不开,双手放在陆云桥的胸口,呓语道:“怎么还不到?慢点走,有点晃……”
迷迷糊糊间,渐秋感觉自己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中,软软柔柔,热气腾腾。渐秋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一亮,凝视着赤身伤痕累累的陆云桥。渐秋以为是做梦又闭上眼睛,蹭蹭陆云桥的胸口,猝然又急忙睁开眼睛低头看着一丝不着的自己,退了几步,吓得用手抱住自己的身体,慌张道:“你……我们……”渐秋打量着四周,疑惑道:“这里是……”
“太子府,私汤。”
渐秋面红耳赤,紧紧注视着一脸从容的陆云桥,急促地呼吸着,心想道:“我去,我就说了句不记得,你就带我回忆一遍,陆云桥,你还真行。”
“过来,抱抱。”
“不要。”渐秋斩钉截铁地拒绝着,心里慌张得不成样,心想道:“不行,在梦里是假的,我可以不顾一切,但在现世,绝对不行。”
陆云桥站起身来,跨步迈向渐秋,渐秋慢慢地退后,远离陆云桥,直到无路可退,直抵池壁。
渐秋用力推开他的身体,慌忙拒绝道:“别……陆云桥……徐凝……卓尔不群的小徐公,我们还没拜堂,不能,礼节不能忘,日后我们得遭人诟病,你一向对我好的,这种事就控制不住,你枉为仙门楷模。文岚的家训,你背背,不可纵欲,有这条对不对?你背背家训,醒醒,别冲动……”
陆云桥搂过渐秋的脑袋,低头深深地吻住,狠狠地吮吸着,将渐秋的话语尽悉吞入口中。渐秋挣扎着,推搡着,可是陆云桥纹丝不动,紧紧地搂住渐秋。此时此刻,情缘滋生,纵是有千般世俗阻扰,他都义无反顾。
“陆云桥……”渐秋模糊不清地喊着,挣扎,可是不管用。
渐秋打了寒噤,身体不断悸动着,如同清波荡漾,在心底里层层涟漪蔓延,汩汩春潮溪流潺潺流淌。渐秋感觉自己如同一叶扁舟,沉浮颠沛流离中,找不到码头停靠,整颗心不得安息。酥麻的感觉让渐秋紧紧抓着陆云桥满是伤痕的肩膀,指甲深嵌。渐秋深吻中紧咬牙关,鼻息喉哦显得格外沉重。
陆云桥火热的双指摸了摸渐秋绯红的桃颊,舌头含住渐秋冰冷的耳垂,在渐秋耳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声细语道:“夫人,喊夫君。”
渐秋紧紧咬着牙关,憋出一身热汗,摇摇头,不肯叫唤。
陆云桥粗喘着气,鼻息热乎乎的,湿润的舌尖划过渐秋的耳朵,反复流连,蹭蹭她嫩滑的脸颊,轻声道: “夫人,我的甜蜜饯,喊我夫君。”“卿卿,我亲的小妮妮,卿卿,心肝儿,我的小嫩肉,唤我一声郎,唤我一声凝哥哥好不好?妮妮,我的甜蜜饯儿……”陆云桥炽热的红唇附在渐秋的耳畔细细柔柔地呼喊着,酥酥麻麻,燠热煎熬,给渐秋加了各种昵称,听得渐秋满身泛红,细汗淋漓。
渐秋觉得太羞耻,太难为情,自己是男儿,哪里能承认这种甜腻的爱称。渐秋死活不肯称呼,青葱般的纤指插入陆云桥的墨发中,眼含湿意。睫毛不断地颤抖着,如晨曦嫩叶上的晶莹露珠,在上面欲滴还留。
“卿卿,亲亲甜儿,我的妮,小蜜饯,妮妮,我的甜妮妮……”陆云桥舔了舔渐秋脸上的泪水,滚烫的脸颊拱了拱渐秋的红颊。温柔如春风的声音直钻渐秋凌乱的心窝,痒痒的。渐秋觉得脑袋里仿佛有璀璨的烟花炫目绽放,又弹指泯灭,又璀璨盛放。
“甜甜,不哭……”
“我想你了,这么多年,你可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