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寂冷的天空上只有几片惨淡的云彩飘过,纵使落日的余晖还留在窗前,伸手过去也并未感受到任何的温度。
一只玄鸽如魅影般的穿梭过了宫围,借着婆娑的树影隐匿过众人的视线,最后它扑闪了几下翅膀,化形成为了一只白鸽落在了柏烟面前的窗台之上。
听到窗口处传来的细微响动,柏烟慌忙的走了过去小心的将玄鸽捧了起来,那玄鸽的眼睛先是眨动了几下,紧接着便从红色的鸟喙里吐出了一个卷着的纸条落在了柏烟的手心处。
柏烟将玄鸽放置在了一旁,随即用手指轻捻开那卷着的纸条,看字迹应当是二哥柏霖寄过来的,只不过着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柏烟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慌张了起来,她将那纸条紧紧的攥在了手心,而后急匆匆的拉开了房门跑了出去。
一路上几乎都未停歇脚步,看着眼前离着自己愈来愈近的宫殿,她这才扶住了身旁的柱子轻喘了口气,明明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她的头上竟然发了一层的薄汗。
“柏烟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正欲抬脚继续朝宫殿走去之时,柏烟的身后蓦地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去便见是小言手里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大哥……他可还在殿中?”
小言怔住了片刻,继而点了点头道:“在,一直都在,魔王也在。”
“魔王?你是说玄火?!”柏烟的瞳孔蓦地一缩,来不及多余的思考,她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的速度朝着大殿的方向奔跑了过去,就连着路过的小宫女都是险险的避开,甚至来不及行个礼节。
“哎,柏………”小言望着柏烟火急火燎的背影心里也渐生出了些不安来,看着那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索性他将手中端着的茶水直接交到了迎面走来的小宫女手里,匆忙的交代了一句后便快速的朝着那道身影离去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三日后仙界便会大举来讨伐我们魔族,这,便是那群老东西所商议的。”
玄火冷笑了一声半阖起了眸子,“如今你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也成为了一大隐患,你还以为柏空他真的会念及你与他的血缘关系?”
柏淳捏紧了手,面上也更加的晦暗,“你想让我怎么做?难不成亲手去杀了他?”
“呵~”玄火颇为嘲讽的一笑,眼神中更添注了几分的怜悯,“你可知你的父母双亲便是他亲手推向悬崖边的, 当年你的父王尚虞与你的母亲私下里在一起之时柏空他就有诸多的不满,以至于你母亲她生下你之时他都未曾看过你一眼,若不是那时她抱着你在仙门外跪求了三天三夜求柏空他留下你,或许现在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你!”
“你胡说!”柏淳不可置信的睁圆了双眼,他的面目苍白,身子也止不住额的发着颤。
“胡不胡说你大可亲自去找那些仙界的老东西们去问问,去问清楚你母亲当年是否就在那道门外跪了许久!但凡柏空对她的关心再多那么一点,或许你母亲她现在还会安然无恙的活着!那些仙门世家的虚伪小人也不会那般的刁难于你!”
“不会……他怎能忍心……”柏淳失神的向后退却了半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信谁,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要和仙界那些人兵刃相向。
玄火偏过了头,脸上满带着嗜血的笑意,他仰着头沉声说道:“若是不信,你现在便去问问,你以为你和柏空沾有血亲他便会放过身上流有魔族人一半血的你?”
“………”柏淳此刻已经说不出了话,唯有两手紧握成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脑海中存留的记忆便是柏空不断的训斥与否定,纵使自己比同龄的仙家子弟出色个百倍,落到柏空的面前也仅仅换来了一声不够,不好……
原来,这并非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而是他一直都很厌恶自己的原因啊!
殿外寒风呼啸,尖锐的声音像是厉鬼的哭嚎,发丝随风飘起遮住了柏淳的双眼,他的双手发着颤,愤怒夹杂着恐惧让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腰间的木剑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不安,它不断低声轰鸣颤抖着,四溢的灵力萦绕在它的周身不断旋转着。
柏淳低着头,缓缓的从腰间抽出了那把木剑,剑锋直指地面,带着骇人的灵力让周遭的空气变得更加的窒息了起来,他朝着殿外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眼睛里透露出了嗜血般的光芒。
“大哥!你要去哪?”
柏烟慌忙的从一边闯了过来,她看着柏淳此时的模样更是心生一紧,顾不得多想,柏烟张开双臂挡住了柏淳前去的道路,或许现在除了阻挠便别无他法。
“让开。”柏淳的声音冷冽着,连同着手中的木剑也微微的向上抬了抬。
“求你了大哥,现在局势紧迫,你别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傻事?”柏淳的瞳孔蓦地一缩,随即自嘲的冷哼了一声,“我只不过是找仙帝去问清我母亲的事,怎么?这你也要管?”
“可仅凭这魔头三言两语的挑拨你就相信了?难不成你以为祖父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女儿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