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鹊走了,梧桐又陷入沉思,暗想:闻晏哥哥,你说要找到桐儿,千万不要食言,不然桐儿生气不理你了。
一炷香的时间,喜鹊回来了,喘吁吁地跑到梧桐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深呼吸几下,才缓过来,道:“小姐,回来了,铁牛回来了。他说,他说,房乳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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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国公府中相见
梧桐掏出帕子,仔细给喜鹊擦汗:“是吗,怎么死的?”居然真的死了,是不是说明闻晏哥哥也回来了,不然谁会杀房乳娘,她一个乳娘,被侯府赶出去,不至于命都没了。
“听说是吊死的。”喜鹊想起房乳娘要饿死小少爷,愤恨道,“果然遭报应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喜鹊说的是。”梧桐嫣然一笑,将帕子丢喜鹊手中,“回去吧,你也累了,回去歇着,我去看看朝阳。午饭后,你把母亲房中的刘嬷嬷及大丫鬟们,都唤梧桐居,我有事吩咐他们。”
这几日乱得很,梧桐没顾得上她们,上一世,这些人被秋姨娘打压,一辈子被人欺负,落得个含恨而亡的下场居多。这一世,梧桐会还她们一个锦绣前程。
梧桐回去后,见朝阳在熟睡,没打扰他,到床上歪了一会儿,将喜鹊等人打发出去,闭上眼睛默念了一声进。转眼梧桐换了一个环境,她欣喜异常。重生后,她以为空间离她而去,没想到还在。
师父果然没骗她,这空间已和她的灵魂绑在了一起,只要灵魂不灭,空间就会一直在。
这空间,梧桐用了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空间可以滋养她的灵魂,做鬼多年,每次感到不适,梧桐都会躲进空间修炼。这里的东西含有灵气,人吃了可以强身健体。
可惜,上一世她只是一抹魂魄,有好东西看得见摸不着,也带不出去,不然闻晏哥哥的腿早好了。能治好闻晏哥哥的丹药,还是她求情,师父送出去的。
重生一世,他们定能博个锦绣前程,将那些坏人都送到地狱去。
这时,一阵鸟鸣声引起梧桐的主意,梧桐回头,望向天空,喊了一声:“金儿?”
霎时,一只赤金色的鸾鸟俯冲下来,落在梧桐的肩膀上,用脑袋拱着梧桐的脸庞。
“原来你一直在。”梧桐抚摸着鸾鸟的脑袋,轻声道,“我以为你跟着师父走了。”
这只鸾鸟是梧桐的灵兽,这是师父老祖说的,梧桐记忆里好像有只鸟,可惜不真切。师父说金儿是鸾鸟和大鹏的后代,既有鸾鸟的特征,又有大鹏的特点,体型可大可小,可载人飞行,日行千里。
梧桐想起闻晏,抿唇轻笑,眸中闪着坚定:闻晏哥哥,上一世你护我周全,为我报仇,给我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一次换我护你,斩杀国公府那些妖魔鬼怪。
午膳时间,喜鹊敲门叫梧桐,问梧桐醒了吗。梧桐听见声响,默念一声出,再次回到床上,翻身撩开帐幔,起身下床穿秀鞋,喊了一声:“进来吧。”
喜鹊推门进来,见梧桐坐在梳妆台旁。喜鹊走至梧桐身边,拿起梳子给梧桐梳头,道:“小姐去饭厅吃,还是在院里吃?”
“带回来吧。”梧桐坐定,任由喜鹊梳头。
喜鹊一面梳头,一面对着外面喊:“飞鸾,小姐在院里吃,你让人送过来吧。”
飞鸾答应一声,转身朝院门走去,很快出了梧桐居。
吃过饭,没多会儿功夫,郑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到了,四个丫鬟并刘嬷嬷。她们一等丫鬟,近身伺候郑氏的。二等打扫的丫鬟、婆子们已分配了新活计,梧桐没让请。
刘嬷嬷是郑氏的陪嫁嬷嬷,郑氏去后,刘嬷嬷也昏睡了两天,醒来后一直忙前忙后,没顾上和梧桐说话。
听下人们说,梧桐发现秋姨娘欲饿死小哥儿,又换了夫人的随葬品,被梧桐和祁王惩治,送到庄子上去了。刘嬷嬷很欣慰,她早看出秋姨娘是个两面三刀的人,惯会暗地里使绊子,嘴上却抹了蜜一样,哄得夫人开心,说她是个老实心诚的,为侯爷生儿育女,又得侯爷宠爱。
夫人只能让她三分。现在,终于有人识破秋姨娘的伪面具,刘嬷嬷怎能不激动,看着梧桐,多了几分热切:“给大小姐问安。”
四个丫鬟,雨天、雨季、清茗,清雅四个丫鬟跪下给梧桐请安。
“起来吧。”梧桐坐在罗汉床上,手捧茶杯,笑盈盈吩咐喜鹊搬绣墩儿,让嬷嬷和雨天等人坐下。
“你们都是母亲房里的老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母亲走了,我伤心,你们同样难过。”梧桐道。
说到郑氏,梧桐眼眶微红,蓄满泪水,刘嬷嬷和几个丫头低头抹泪。
又听梧桐说:“虽然我们都不想母亲走,可她终究去了,老天爷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更应好好地活着,为了母亲,也为我们自己。”
“姐儿说得对,老奴糊涂了。”刘嬷擦干泪,抬头看着梧桐,“老奴知道,姐儿叫老奴来,有事吩咐,您只管说,老奴拼了这把散骨头,也为姐儿效劳。”
雨天几人也表态,愿意跟随梧桐,任凭差遣。
“什么拼命不拼命的,差遣不差遣。你们活久见,梧桐还要仰仗几位帮衬梧桐呢。”梧桐擦干泪,让喜鹊拿些果子,分给刘嬷嬷几人吃,又说道,“一会儿走的时候,带些回去,刚做的,新鲜,你们都尝尝鲜。”
刘嬷嬷接过果子,谢了一番。又听梧桐道:“咱们再说一下今后打算,刘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嬷嬷,丈夫儿子在庄子上,暂时不变。您想去庄子上我支持,您要留在府里,就照顾小弟,雨天姐姐她们到小弟院子里伺候,月例不变。你们如有想法,尽管告诉我,自己不便说,让喜鹊传话也可以。”
刘嬷嬷几人对梧桐千恩万谢,说终于不用去其他地方了。
送走刘嬷嬷,梧桐说自己累了,想歇会儿,让人不要打扰。喜鹊自是应了。
夜幕降临,繁星渐渐浮现,一轮弯月悄然爬上树梢。闻国公府,一处精致的院落里,屋内灯火通明,正房门口,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轮椅上仰望夜空,深邃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不知深思什么。
“少爷,夜凉了,您进屋休息吧。”身后传来小厮地提醒,“您再这样,夫人又该掉泪了。”
一件披风落在少年身后,他回头,举目瞧一眼身后的人,眉头一皱,道:“你要不说,她能知道?”
“夫人问起,司琪怎能欺骗夫人。”司琪双手放在轮椅上,“咱回屋吧,您天天坐在这里,看星辰月亮有什么意思,它们每天都一样。”
“你不懂。”少年扭头,回望天空。
司琪索性回屋,搬了一张凳子,放少年身边,坐定后道:“司琪确实不懂,也越发不懂少爷了,前几日你让我去郑家,散播那些个流言,没两日那个婆子就死了。咱们国公府和郑家,无冤无仇,更没有交情,为什么要帮他们害人。”
前几日,少爷高烧昏迷,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对自己的腿不慎在意,可竟做些奇怪的事。把院子里伺候的人都赶走了,只留自己伺候。天天坐在这里看星辰,又是让人找桃花,又是让人找梧桐树的,现在竟然管起外面的琐事了。
自从少爷断腿后,整日闷在房里,不要说外面的事,就连府中的事,都很少问起,除了两位小少爷和夫人,没人可以让少爷分神。
如今,司琪越来越看不懂闻晏。
“你回去吧。”闻晏收回目光瞥一眼司琪,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