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关心则乱的单曦微早已经茫然地不知道要去哪儿,像只无头苍蝇乱撞。
要不是谢景臣还算冷静,拉着她顺利的找到了辛素娴在的病房,单曦微可能还要费好一番功夫。
邻居阿姨见单曦微到了,就起了身,把她拉到病房外轻声对她交代情况。
“医生刚给你母亲做检查啦,幸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毛病,说是贫血和低血糖,但还是要注意。”
“就是你母亲晕倒的时候可能撞到了门把手,额头上破了块。”邻居阿姨把病例和检查的的单子递给单曦微,对她说:“那没事我就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你母亲。”
单曦微特别感激地连忙道谢。
等人家离开后她才忽然想起来,检查和住院的药费她都忘了还给邻居阿姨。
谢景臣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去病房里守着辛素娴,“我再去医生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男人迈着大步朝邻居阿姨离开的方向走去,在下楼的拐角处喊住了对方。
“阿姨,我是微微的朋友,”谢景臣说着就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钱来塞给邻居阿姨,“谢谢您送辛姨来医院,这些钱就当还您垫付上的费用……”
和辛素娴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笑笑,又把钱还给了谢景臣一些,嗔怪道:“傻孩子,哪里用得到这么多。”
“你是微微的男朋友吧?素娴有你这样的女婿也是福气。”
谢景臣站在原地,愣了愣,而后笑了下。
折身回去的时候谢景臣确实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找给辛素娴治病的主治医生聊了下,问了问后续住院的一些问题。
等他再回病房的时候,单曦微正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一个人垂着眼无声地掉眼泪。
在路上那么着急那么担心,听到母亲晕倒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现在看到她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单曦微又心疼又自责,剩下的,是心有余悸。
她一边责怪自己这段时间总是忙实习工作,都没有在周六日的时候回家陪陪母亲,一边又庆幸母亲的病情并没那么严重。
谢景臣走进来的时候,单曦微就连忙擦掉了眼泪,只不过那双通红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他很少见她哭。
这是第二次。
单曦微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鼻音,仰着脸轻声问他:“医生怎么说?”
谢景臣也生怕吵到辛素娴休息,压低声线,对她小声道:“建议住院治疗观察几天。”
单曦微点了点头。
之后谁都没再说话,一直到辛素娴缓慢地睁开眼睛。
单曦微连忙站起来,弯着腰凑近她,小心翼翼地轻声喊:“妈,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辛素娴看到是女儿,笑着摇了摇头,轻叹说:“没事,我没事。”
谢景臣也在单曦微说话的那一刻就从窗边转过身,走了过来。
男人来到病床边,关切地问:“辛姨,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辛素娴无奈,温柔地笑着,嗓音有点嘶哑,说:“不用,我挺好的,就是有点口渴,还想擦擦脸和手……”
单曦微连忙站起来,“我去打热水。”
说完就步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谢景臣已经看出了辛素娴的用意,在单曦微走出去后他就温声问:“辛姨,您有什么要嘱咐我吗?”
辛素娴笑笑,让谢景臣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小臣,有些事,辛姨欠你你一句谢谢。”
谢景臣诧异地掀起眼来,只见辛素娴嘴角盈着淡笑,说:“辛姨之前不知道你帮了我和阿衍,好孩子,这几年……应该很不容易吧?”
谢景臣抿了下唇,又很快松开,轻笑说:“辛姨,都过去了,我没关系的。”
“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公司的老总有次请各部门主管吃饭的时候喝多,不小心告诉了我。”
“如果不是他醉后吐真言,我都不知道,当年我失业下岗后突然有家公司让我去上班,是受了你的恩惠,也不敢想阿衍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拉到投资把公司做起来,是你在背后帮了他一把。”
“小臣,”辛素娴的眼眶有点湿润,她温和地笑着,说:“你让辛姨怎么谢你啊,这样的恩,辛姨怎么还的清……”
“辛姨,”谢景臣连忙说:“您别这样说,根本谈不上什么恩情。”
“哪里算得上恩情。”他苦笑了下,“我没拖累你们已经很不错了。”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肯妥协,顾延远也不会拿单家的人来威胁他。
那会儿正赶上辛素娴失业下岗失去经济来源,而单羲衍正打算为自己的项目拉投资把公司开起来,微微上学也需要钱。
他不答应顾延远的要求,顾延远就会耍手段,让辛素娴就找不到工作,让单羲衍也拉不到投资,那样的话,微微上学可能就需要母亲和哥哥想办法去借钱。
他没办法,他那会儿还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所以既然无法挣脱开拷在他身上的枷锁,那他就要为他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于是他对顾延远说:“我可以答应林家提出来的条件,但相应的,我也要你去解决辛姨的工作问题,确保她有稳定的工作养家,除此之外,单羲衍手里项目的投资问题,你也要一并解决。”
顾延远答应了。
谢景臣提出来的条件,对他来说很好办到。
顾延远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儿子应下婚约,至于后续,只要谢景臣能保住谢氏,其他的顾延远完全不管,如果他这个儿子能抗争到底,脱离这场婚约,那更好,如果他挣脱不掉这场联姻,那就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