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时间,风不同从不出房门,除了随侍道人,谁都没有看到过他。随侍道人是从小跟随风不同长大的,只听命于风不同,所以无论姜若篱他们三人如何问话,也无法探知风不同半点情况。
姜若篱是最为愧疚的一个,以前那么好强,那么急躁的一个人,这几天却失魂落魄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曲静空也没有心思练功,她心里想的都是那天为风不同换血衣的事。
薛凡清见大家都没有心思修行了,便叹息着来到后山,燃起一张符,月重华就出现了。而此刻,风不同就隐藏在静谧处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
“你是怕我不守信诺,所以又故意让大师姐修炼天魔引,导致大师姐走火入魔,让师尊去救她?”薛凡清冷冷地问道。
“世间最怕的就是一个情字,你痴恋你师尊,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了保险起见,我只好再用一个棋子。”月重华背着手道。
“你为何不让我师尊飞升?”薛凡清忍着怒气问道。
“天界只能有一个帝君,你师尊若是飞升,将是下一任帝君。”月重华从容道,“你说,我能让他飞升吗?”
“你也不必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给我的药,我已经下到师尊饮食里了,你又何必再用天魔引坏我师尊元神丹?”薛凡清声音里都是颤抖,忍不住怒道。
“斩草就要除根,你这么聪明的人,不懂吗?”月重华轻轻一笑,道:“放心,我不是要他的命,我会把他留给你的。而且,我们很快就会在天界再见。”说罢他便飞身而去。
风不同身形摇摇晃晃,忍着没让薛凡清发现自己,慢慢回到房间。今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用过随侍道人送来的食物便开始打坐修行。今日所见,已经让他心如死灰了,他不再修行,开始自暴自弃。
往日因为他勤加修行的原因,心魔竟然一直未发作。今夜,他冷冷地听着室外雷鸣电闪风雨大作的声音,心中无限悲凉,心绪波动,体内的反噬之力开始汹涌。
他打开窗户,任由风雨飘进来,打在他冰冷的脸上,他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喷在窗外,雨水混着血水滋养着那娇艳的花,使得它在风雨中竟然不显颓败,愈发艳丽。
风不同体内气息乱走,他忍不住将案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地上,此刻他只想破坏,将平日的端庄持重打个粉碎。暴怒中,他衣衫被自己撕破,神志也开始模糊起来。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风不同下意识就一掌劈过去,那身影轻轻一闪,便闪过了这看似凌厉,却没有半分力道的掌风。
是曲静空。
她上前扶着摇摇欲坠却还在在挣扎的风不同,将他扶到床上,强行为他除去靴袜,又将他按倒床上,为他盖上被子。
风不同此刻已经认不清人了,双手乱挥,将被子一把掀开,又摸到一只软腻的手,便往怀里一带……
曲灵霜知道曲静空是故意接近风不同的,若非如此,她为何不直接将他点了穴,又为何半推半就……
风不同后面的记忆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
当风不同再次有记忆时,他躺在床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而旁边还有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女孩,正是曲静空。
他惊骇之余赶紧拉过被子将赤身裸体的曲静空盖住,又转身将自己的衣衫穿好,背过身对曲静空。半响,他心如死灰般道:“我是不是对你做了禽兽之事?”
曲静空只是颤抖着却不答话。
“我明白了。”风不同的声音冷到不像从人身体内发出的声音。
他缓缓转身对曲静空道:“你若想亲自杀我,我随时恭候;若想我自杀,你只需点点头。”
曲静空却将头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风不同站了半晌没得到回应,便如行尸走肉般慢慢离开了。
曲灵霜知道,曲静空以不光彩的方式得到了风不同,她心里是又愧又羞的,她没有脸面对薛凡清,更无颜面对风不同。从那日起,她便将自己关在房内,再也没有出来过,直到风不同逝去。
风不同自从那晚后,心魔发作得更加频繁了,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曲静空已经将自己锁起来了,姜若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里里外外就薛凡清一人。
薛凡清已经知道了曲静空与风不同那夜之事,心中纵然难过,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照顾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