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林子萱没有掺和进胡八刀两人的话题,她是第一次听到商泽忆说出这样略有深意的话,虽明知他心思不如嘴巴上说的大意凛然,但她仍觉得这段话说得极好。
这句话说出的天下大道。
天道本不公,有贵,有贫,有慧,有愚,有被欺压的良善,也有欺压人的恶人,民间,江湖,官场都是。
面对不公,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等过且过,但总该要有人面对不公发声,才能使这天下看着没那么悲惨。
良绅为民间发声,侠士为江湖发声,能吏为官场发声,她与圣司尽力所为,也是在为这天下,向天道发声。
“原来他也不是只有无赖的一面。”林子萱想,心中对商泽忆的印象,因为这一句话微微改观。
商泽忆可不知道这句话会收到这样的效果,他继续面对诸多鄙夷眼光叫嚣着,满心期待白海愁会因为他的话对擂台所发生的事有所感想,继而干预衣轻裘与漠孤影的擂台赛。
虽然这份可能性不高,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商泽忆就会去尝试。
毕竟能少一个对手,他的城主竞选之路就会平顺一分,比起自由,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但事实证明,世上的事,不会是事事都顺其心意。
白海愁没有任何表示,于是有两名力士抬上一鼎香炉,香炉中有一柱香,其中一名力士点上了火。
商泽忆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已经代表白海愁的态度了。
漠孤影提出的擂台形式成立。
衣轻裘恭敬地对漠孤影拱手躬身,长辈对晚辈赐招,他行晚辈对长辈的回敬之礼。漠孤影坦然受了他的礼,就像往常切磋前一样。
“漠姨留神了!”衣轻裘说。
话尽未落,他就已经到了漠孤影身前,腰间软剑抽出,像鞭子一样对漠孤影的脸上抽去。这一招不算是杀招,就算漠孤影站着不动,也只不过是脸上青一道而已。
但唯独这一招,对漠孤影来说比任何杀招还危险,她握掌为拳,砸在衣轻裘这一剑上,单纯依靠肉体的力量就将这一剑砸飞。
“你个没良心的,漠姨故意给你机会了,你居然还想毁你漠姨容。”漠孤影娇喝道,天下女人都一样,就算如何强大,脸还是她们躲不过的最宝贵之处。
衣轻裘嘿嘿一笑,面对漠孤影的嗔怒,不紧不慢地道:“意外意外,下次我注意点。”
嘴上虽这么说,但衣轻裘手上却没松懈,借着剑被拍飞的力量又向后转过身去,右手剑换到左手,反身又一剑鞭抽向漠孤影的脸。
“小兔崽子,你是认定你漠姨的脸了啊,还真一而再,再而三了。”漠孤影笑骂着,面对又一要毁她容的剑,直接侧脸躲过,手上松拳为掌,抓住了衣轻裘握剑的手。
漠孤影蓦然发力,巨大的握力使得衣轻裘握剑的手生疼,她笑盈盈道:“看你软剑脱手,还能用什么抽我。”
手腕剧疼,是漠孤影要使他软剑脱手,衣轻裘控制不住松开了手,软剑从手上掉落,衣轻裘却还未死心,只脚轻提,一只脚贴着软剑,运柔劲画了个圆,柔劲刚成,软剑自小往上又狠狠朝漠孤影面门袭去。
这一剑来得刁钻,漠孤影避无可避,若是她能运行能量还好,这一剑连她一根毫毛都无法伤到,但言明不用能量的她终究是血肉之躯,挡不住这一剑能划破皮肤。
无法,她不得已松开衣轻裘的手,朝后避开。
衣轻裘一招失利被困,却也还是用精妙的剑招脱困,他想取回软剑重整旗鼓,但漠孤影哪会再给他机会。在衣轻裘挣脱取剑的同时,她在后退的中途赫然止步,不退反进,如猛虎出柙,气势磅薄的一拳轰击在剑上,恐怖的力量带着软剑击中衣轻裘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