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睿对至极诱惑状若未闻,这不是商泽睿有极高定力能视若不见,要知道连商帝这样霸道而强悍的人仍是会布局源头,说明源头力量的强大,商泽睿自然也有动心。
只不过获得源头力量的代价太大了,需要付出商泽忆,这他办不到,若是换个条件,不是商泽忆而是商泽弘商泽晋甚至他自己,他都能坦然接受。
与其他人比,商泽忆对于他意义不同,是生命的曙光,是他人生的延续。
见商泽睿居然能完全无视源头的诱惑,连一丝都没有,李照清内心惊讶无比。在讲述源头之秘的同时,他剑心始终通明,绝不会漏过一点波动,却从始至终都未感受到商泽睿有片刻动摇,说明他没有一刻时间因为源头的力量而动摇过。
无论原因是什么,李照清此时有些配合眼前这名男子,不愧为王孙公子榜排名第一,被四国之人称为完美太子的人,竟然能完全克制自己的欲望。
要知道自己是李照清他自己,在初闻源头之秘时,也微微动过心,幻想携能量天下无敌的场景。
商泽睿他听完源头之秘,明白这股力量的可怕诱人,这股力量越诱人,商泽忆的危险就越大,他唯留的情感是担忧,以及更加强烈的要破除商帝之局的冲动,他想到了什么请教道:“林子期曾说过圣司天命,我又见圣女独自离金楼追我四皇弟而去,敢问圣司之天命也与源头有关?”
李照清越加满意商泽睿,捻须微笑道:“正是。二十二年前吾有好友亦因源头之故殒命,初时吾想复仇,日夜练剑,想到入大道之时斩杀仇敌,但某日练剑至巅之时,忽灵光闪现,明白前言后果。”
“源头之祸只因贪念起,这本是不该存于天地之物,人心贪之力量。人心贪婪不散,我杀多少人都无济于事,仍是会有觊觎源头力量之人不断出现,即使吾杀了仇敌,百年后仍会有其他的人成为钥匙,以吾友之性情,只会不忍。”
“吾有心守源头,效仿那无敌的白鹿城,吾虽有无敌剑阵,但寿元也有尽头一日,那时人之贪念卷土重来,一切又会是重蹈覆辙。遂一转念,治标不若治本,想通那刻吾心镜通明,与其时刻守着源头,不如直接毁掉钥匙,那时觊觎之人就算有心亦无力,久试无效后,源头成了鸡肋,慢慢就会被人所遗忘,那时将不会有人再因源头而死。”
“吾所求,不过自己心安,百年后再见友人,亦能无愧于他。”
听李照清说起只觉得一股大义,为天下人守源头,商泽睿原是佩服,但听到要毁钥匙,那不就是要杀商泽忆?他冒起一股寒意。
“圣司要毁钥匙,是要杀我四皇弟?”商泽睿有些紧张问。商帝已经是难对付,若李照清也要取商泽忆性命,将再多一个难缠的敌人,将更加棘手。虽然王小明与他同盟,但他神神秘秘,态度也难以捉摸,只知他想要商帝性命,其他能否保商泽忆一命还难说。
李照清看出他之心思,坦然道:“毋需担心,吾之毁钥匙,是斩断钥匙与锁之间的联系,与人无害,只是以后心只能是心,虽然稀有百年难得一见,但再无法打开源头之锁。”
商泽睿仍是担忧,此事重要,他还要再确定一次:“圣司所说是实话?毕竟事涉四皇弟安危,容不得我粗心,也不得完全相信圣司之言,请圣司见谅。”
“若是圣司要守源头,杀掉我四皇弟应该是最简单的,为何要舍近而求远?”
李照清和悦摆手,像个宽厚的长者,虽被小辈质疑,仍旧娓娓道来:“钥匙是不会消失的,只要源头仍被封印,锁还未打开,钥匙就会不断托生。所以即使杀了你四皇弟,钥匙仍会再次出现。”
“吾欲完全封锁源头,治标之法非吾之道。”
“今年四十有四,有生之年恐怕等不到下一次钥匙出现,所以这次是我唯一的机会。若失了这次,恐再没有机会,等吾去了下面,要被那位友人笑死不可。”
说到那位友人时,此时李照清眼里有一些落寞,商泽睿闻言放下了心,知道这位圣司未对自己说谎,他又瞧见李照清的神态,在心底想,那位友人于他一定是极重要的人。
“您那位友人,是叫商韬吗?”商泽睿顿了顿,迟疑问。
李照清听到商韬的名字,面带欢颜,似是想起愉悦事情,然后说:“想不到商国之内,居然还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当年提起你时可是带着自豪,说他有个最聪明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