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耳根别着的狗尾巴草正擦着他的脸一甩一甩,大概是擦的痒了,他便总是去拿那只手调整狗尾巴草的方向,半天下来,耳根下的皮肤被擦出一片红。
可男人却还是没把狗尾巴草摘下来。
甚至每每那两根草就快被颠簸的马车颠掉的时候,男人又会去仔细地把它们扶好位置。
宝贝地跟个什么似的。
宋煋唇角微微抿起。
回到四方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日暮黄昏,沈忘驾着马车把宋家人送下车,又趁着别人看不到的那点儿功夫,凑到宋煋耳边咬耳朵说:“晚上窗户记得开道缝,别关严实了。”
宋煋瞥他一眼说:“夜里风凉,你自己想办法吧。”
沈忘摸摸鼻子,驾车离开。
到底是累了整整一日,夜里沈忘摸进屋的时候,床榻上的青年早就抱着被子睡得酣甜。
沈忘透过昏暗的月光仔细看了会儿青年清淡的眉眼,先是轻叹了口气,而后便认命地把人抱紧到怀中,最终沉沉地闭上双目。
不过在庙中待了三日,再回到四方镇上,宋煋便发觉镇里气氛有了些变化。
镇上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点儿兴奋,连街角巷口都挂上了贴上了喜庆的贴花,要不是季节不对,宋煋甚至以为是年节到了。
天一亮,宋家大门就被敲响。
宋煋睁开眼,下意识摸了摸床榻边尚存的温热,便知道男人是刚走不久,许是又上了山跟沈尧比划剑招去了。
院子里的妇人早早就开始准备一早的饭菜,听到敲门声便擦了擦手上的水,一脸疑惑地将大门敞开。
宋家门外站了小厮,穿着秦家下人的衣服,笑着问:“婶子,你家宋先生在吗?”
妇人点头:“在的,你先稍等等。”
宋煋换好衣服来到门前,秦家仆人便见一张烫着金漆的请柬恭敬地交给他:“宋先生,这是我家三少爷特地嘱咐我给您的请帖,两日后便是咱们秦家老太爷的六十大寿,希望您到时日能带着家人同去。”
宋煋将请帖拿在手里浅浅看了一遍,“好。”
秦家仆人听到答复,同宋煋行过一礼后便很快离开。
拿着请帖回到屋内,崔氏已经起了身,而宋连玉也抱着瑾儿走到堂屋里。
“平儿手上拿的是什么?”崔氏问。
宋煋抬抬眼,目光划过宋连玉,笑着同崔氏说:“秦老爷寿辰就在这两日,方才是他家仆人来给咱家送请帖了。”
崔氏惊讶了一下:“秦家还特地给咱们家下了帖?”
对于秦家的印象,崔氏只停留在对方高宅门边那两个震慑人心的石狮。
宋煋不知她心中索性,只点头说:“不止下帖,那前来送帖子的仆人还说了,希望两日之后,咱们家里的人都能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