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酒气。
地上的酒瓶估计是被收走了,尽管地面再干净,也不难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酒味儿。
孔一棠皱了皱眉,聂齐被这么一拐棍怼醒了,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女人,认出是谁后嗤了一声。
慢悠悠地坐起来,我说是谁,有病呢么。
保洁阿姨倒是走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哐当一身,险些要把门框震掉的那种力度。
装什么装,孔一棠环顾四周,倒是一点也没怕的样子,黑黢黢的周围,装修老土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里缅怀什么,你现在不做徐宛诗的狗了?
聂齐站起来,他个子很高,剃了个寸头,侧边还能看到青皮,一身的匪气,怎么也不像是徐宛诗能生出的货色。
不过本来就不是亲生的。
我做我的事儿,还用你问,聂齐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倒是你,有时间费尽心思地找我想收拾我,不如去看好的你的人。
他的一只眼睛总是睁不太开,细长的疤痕似乎破开了脸皮,使得睨过来的一眼有点像一头猛兽。
孔一棠笑了一声,我反正是不懂你这种人居然还有喜欢的人,反正你因为当初单林黛流产的事儿要弄死我,我觉得没意思,不过你跟我的账都算不清,算上你那个干妈的。你自己的女人自己护不住,还玩报仇十年不晚的套路,有什么意思呢?
酒柜后面的墙上有一个排风扇,扇叶转动把照进来的光切割得四分五裂。
聂齐跟孔一棠前几年见到她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收敛了一点,当初在那个餐厅两个人就这么大打出手,显得现在的气氛特别奇怪。
我就是想看看的你能把我怎么样,聂齐倚着酒柜,抬眼的时候的额头都是褶子,我已经和孔家断了关系了,以后我做的事儿,都跟干妈没关系。
一边说没关系,一边又干妈,你们还真是关系好,难怪当初有那种传闻。
被切割的光线落到孔一棠身上,她的头发都萌上了那种有些灿黄的光,看人的眼神依旧轻蔑。
很多时候粗暴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如果想滴水不漏,还是得花很多功夫。
当初蒋航只教了她以暴制暴,教了她随心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后面都有家人帮她。
这么多年下来,她自己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世界上能无师自通的事儿太少,剩下的都得自己琢磨。
就像这种场面,这种缠绕成死结的问题,到底要怎么才让自己喜欢的人不被人动一根毫毛,就很僵了。
蒋家是挺有背景,当初把聂齐送进去的理由有点搪塞,但聂齐的确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但是现在呢,那个伤了应昭的小孩认罪不指证,尽管知道他是收了别人的钱,但他就是不承认,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孔一棠有点烦躁,她想做那个可以完全保护应昭的角色,但是却还是一次次地让对方受伤,还处于不安定的氛围中。
但她不想去假如她俩不在一起,因为她们变成彼此,终究比之前她一个人暗中窥探好得无数倍。
又有点自私,保护不了又想占有。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问: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