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杀了,又送回去,这明显是挑衅,是对整个白云宗的挑衅,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这么干。
鲁成江嗤的笑一声,摇摇头:“说是不忍祝宁如此人物客死异乡,故把尸首还回去。”
“这不是疯了,这是傻了!”胡为农摇头。
鲁玉轩咬着红唇:“祝师叔死了,这可是大事!……这么多年,好像咱们白云宗的师叔们从没有殒落的。”
“那是自然,不过是不是安家就另说了。”鲁成江道。
胡为农点点头:“这其中确有蹊跷,即使是安家做的,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人送回去!……不过这说不定是迷魂阵,是安家故意如此。”
鲁成江哼一声:“安家还真是多事之秋,都是大宗师遗宝惹的祸!”
“安家也真够倒霉的,到底有没有大宗师遗宝还是个谜,现在又招惹上了白云宗!”胡为农摇头。
鲁玉轩轻声道:“爹,胡叔,你们不是说,苏师兄与魏师兄是李无忌杀的吗?”
两人脸色顿时变了,忙不迭的竖手指在唇前,示意她别说。
鲁玉轩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话若真被外人听到了,不仅仅是李无忌,更倒霉的是太华堂,自己也脱不掉干系。
不过看魏师兄他们的举动,来这里只是顺便,最终是要安家的,抢夺大宗师遗宝。
看来大宗师遗宝确实诱惑极大,两位师兄一块儿出马,显然是祝师叔的主意,祝师叔一向是不问世事的。
可惜,他最终还是死在了安家手上,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婪最是要不得,她暗自警惕。
“唉……”鲁成江摇头苦笑。
胡为农讶然道:“堂主为何如此?”
“算啦,不说了。”鲁成江摆摆手。
胡为农好奇更甚,忙道:“堂主,你怎么也玩这一套了,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赶紧说来听听吧。”
鲁成江道:“这不过是个推测,还不太靠谱的推测,说出来怕吓着你们,还是不说为妙,再说要是传出去,咱们可要倒大霉!”
胡为农皱眉想了想,忽然脸色微变:“是关于李堂主的?”
“嘿,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素来自诩胆大是多么可笑,比起李堂主来,我的胆子可谓小得不能再小了!”鲁成江嘿然笑道。
鲁玉轩忙道:“爹,又关他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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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农苦笑道:“玉轩,堂主是把李堂主与祝宁的死连在一起了。”
“爹你是说……”鲁玉轩瞪大了明眸,吃惊的道:“你是说,李无忌杀了祝师叔?!”
“嘘——!”两人同时把手指竖到唇上。
“小点儿声,传出去咱们可就完了!”鲁成江虎着脸哼道。
鲁玉轩瞪大眸子,摇头道:“爹,不会吧?”
鲁成江哼道:“我现在明白了李堂主为何受伤,任你那两个师兄,根本伤不了他,能伤着他的就是祝宁了!”
“祝师兄的武功……”鲁玉轩摇头,道:“祝师兄武功渊深莫测,在白云宗无人敢说能胜过他的,李无忌他打不过祝师叔的!”
“加上宋小姐呢?”鲁成江哼道,摇摇头:“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胡为农赞同的点头:“宋小姐再喊上几个人,祝宁就是再厉害,也应付不来这么多宗师高手!”
鲁玉轩嗔道:“爹,胡叔,你们真的断定是李无忌下的手?”
“瞎猜罢了,这种事怎么能断定!?”鲁成江摇头,笑道:“不过这也大涨士气,我觉得李堂主做得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胡为农点点头。
鲁玉轩撇撇嘴:“他真是胆大包天了,找死!”
白云宗的厉害她自然知道,祝宁祝师叔是顶尖高手,但白云宗中可不仅祝师叔一个,跟他同辈,修为差不多的一共十二个人。
若是这些师叔师伯们一块动手,就是宋家也挡不住,更何况太华堂,李无忌此举真是玩火!
鲁成江笑道:“放心吧,这潭水被搅浑了,祝宁一死,谁也查不出来究竟是谁下的手,只能找安家算帐,就算他们倒霉了!”
“李堂主的手段果然鬼神莫测,佩服佩服!”胡为农抚髯赞叹。
鲁成江笑道:“有他在,咱们太华堂有希望喽!”
鲁玉轩撇撇嘴不屑的道:“他不把太华堂折腾散了就好,他胆子太大,不能指望!”
鲁成江呵呵笑道:“当务之急是收拾西阳堂,要收拾西阳堂,就得先对付范家,咱们是应付不来的,只能靠李堂主的,宋小姐会帮他!”
“哼,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鲁玉轩不以为然的道:“宋小姐才不会管这些闲事。”
“丫头你不懂的。”鲁成江笑眯眯的摆手。
胡为农笑道:“玉轩你还没意中人吧?”
“胡叔——!”鲁玉轩羞涩的娇嗔。
胡为农呵呵笑道:“有了意中人你就明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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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去,暮色如浓雾般涌上来,四周模糊朦胧,华灯点上,李慕禅正坐在小亭里。
八只宫灯将小亭照得宛如白昼,四周是竹林轻晃,发出簌簌轻响,周围宁静而安祥。
小亭中央是石桌,银质的酒壶酒杯在桌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桌上还有两盘小点心,一盘瓜果。
李慕禅一袭青衫,懒洋洋坐在竹椅里,手上拿着一本书悠然自得观阅,不时伸手捏一块小点心送进嘴里。
他看着脸色红润,毫无受伤之相。
脚步声响起,李慕禅似未发觉,仍盯着书看,宋淑华蹬着一双湖绿鹿皮小靴进了小亭,停在李慕禅身前俯视着他。
李慕禅仍装作没看到,眼睛盯着书,左手朝点心探过去,却捏了个空,抬头望过来。
“怎么了?”他笑着放下书,笑眯眯望向宋淑华:“看来是有好事,安家倒霉了吧?”
“哼,被人猜中了!”宋淑华撇撇嘴,却难掩眼梢的欢快,哼道:“白云宗出动了七个宗师,一举把安家扫平了。”
李慕禅道:“安向南没这么容易死,他该提前逃了吧?”
“不错!”宋淑华哼了一声,不屑的道:“白云宗的人在追缉安向南,不过他早就逃得没影了,不知钻进哪座山里,去哪里找!”
她对白云宗的印象大坏,而且看到李慕禅杀了祝宁,对白云宗的敬畏也少了几分,言语间难免有些不敬。
李慕禅缓缓道:“不愧是白云宗,安家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想必已经做好了被灭门的准备,留下了后路,白云宗日后可得小心,安家已经也是世家,颇有几分底蕴的!”
“大宗师遗宝?”宋淑华抿嘴笑起来。
想到当初自己被追杀的狼狈,再想到安家如今的模样,她大是解恨,虽隐隐有几分同情,但世家斗争就是这般,世家得益,所有人都得益,世家有难,都逃不掉。
想到两人只用一个谣言便将安家弄垮,便升起一股成就自豪感,说出来让人难以置信。
李慕禅笑道:“世家大族的底蕴极深,绝非一下便能摧毁,就像老树根深,虽然外面被斩去,根子仍在,时机成熟的话,还能接着发芽成长。”
“哪有这么邪乎?”宋淑华摇摇头。
李慕禅摇头道:“你太不关注家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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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你懂似的。”宋淑华撇撇嘴。
李慕禅道:“一个家族的力量,往往有暗有明,最强的力量隐于暗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深广的树根是禁不住狂风摧残的,宋家暗处的力量你一点不知道?”
宋淑华摇摇头,李慕禅叹道:“你是女儿身,终究是外人,自然不能让你知道的。”
宋淑华脸色一变,圆亮的眸子瞪大:“你胡说什么呀!”
李慕禅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女儿外向,像你吧,若是嫁到了何家,自然要心向何家,要原原本本把宋家的底细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