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指少年,道:“这是宋文斌,入门两年了,是师兄。”
“见过宋师兄。”李慕禅合什行礼。
宋文斌忙不迭摇手,目光躲躲闪闪,似是害羞:“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湛然师弟你好!”
李慕禅一眼看透这宋文斌,性子憨厚,却又有些自卑,所以很拘谨,但又聪明刻苦,自尊心也强。
郭师兄一指李慕禅,道:“宋小子,以后他就由你带着了,有什么活,让他干,你在一旁指点指点。”
“……这……这……”宋文斌期期艾艾,犹豫不决。
“这什么这!”郭师兄一瞪眼,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儿做甚!”
宋文斌看一眼李慕禅,很不好意思,满脸涨红道:“郭师兄,我……”
“小和尚若不听话,告诉我就是了!”郭师兄摆摆手,不耐烦的道:“你是师兄,拿出点儿师兄的架式来!”
“……是!”宋文斌挺了挺胸膛。
“这才对嘛!”郭师兄满意的点点头,道:“就你这性子,即便学了一身武功,下了山也是送死!”
宋文斌挺起胸膛,紧抿嘴:“我不会给咱们沧海剑派丢脸的!”
郭师兄摇摇头,叹道:“咱们剑派丢脸无所谓,就怕你没了小命!”
他说着话,悠悠叹了一口气,忙摆摆手道:“湛然,你要听他的吩咐,别偷懒,否则,我一句话,甭管你是什么东梁西梁之才,直接逐下山!”
“是,郭师兄。”李慕禅合什笑道。
郭师兄扫了一眼宋文斌,露出恨铁不成钢神情,摇摇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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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斌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李慕禅虽说话不多,并非不擅,而是不屑,自然要巴结好这位宋师兄。
他先把自己的来历交待了一番,宋文斌也说了自己的,两人很快融洽,李慕禅明白,对这样的老实人,以诚相待最好不过。
宋文斌原来是一个乡下小子,因为碰到大师兄陆静仁,看他性子淳朴,资质上好,就带回了派中,成为外门弟子。
他虽然内向腼腆,但有大师兄的面子在,派中诸人也没人敢欺负他,况且,他也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一天到晚呆在菜园子里,埋头苦修,也没什么麻烦。
李慕禅点点头,怪不得他内力颇有根基,精气神外溢,原来是苦修所致,对这宋文斌大生好感。
两人说了半天,宋文斌开始解说,如何管理菜园子。
浇水,施肥,除草,收获,每一道手续,皆大有学问,不容小觑。
如浇水,得自己下山去挑,施肥,也得亲自去挑,到北院那边挑,宋文斌说到这里时,脸色大红。
李慕禅忙追问,才知道,施肥所有是人的粪便,足能把人熏个半死,而且,是要去北院去挑的肥。
沧海剑派分为南院北院,南院皆是男弟子,北院是女弟子。
李慕禅听了咋舌,暗道狠毒。
十七八岁,对女人想得最厉害,情芽初萌,朦胧美好,把女人想得天仙一般,神秘莫测,所以更渴望。
而如今,竟让他们去挑女子的粪便,无异于扼杀了朦胧美好,委实太过残酷,况且,这也太丢脸了,凭空矮了北院女子一头。
他皱皱眉,摇头不语。
宋文斌忙道:“这不是偏袒北院,……咱们南院的……的粪便,也要北院女子挑的,谁也不欠谁的。”
李慕禅点点头,眉毛才舒展开了。
宋文斌也吁一口气,不知为何,站在李慕禅跟前,他总有束缚之感,仿佛心口压着一块儿石头。
站在他跟前,自己不像师兄,反像是师弟。
李慕禅精神如龙,威势自然生出,虽然平时微笑,尽力收敛,不经意间仍会散发出丝丝缕缕,宋文斌又是敏感的,感觉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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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解释,除草是不能用别的,要用手一根一根的拔。
当然,若你干完了活,可以自己休息,或是练功,或是玩耍,无人管束,颇是自由自在。
不过,众人来沧海剑派,不是玩耍的,而要修炼绝顶武功,成为顶尖高手,行侠仗义,锄暴安良。
怀惴如此雄心壮志,他们多是很努力,一有功夫就练功,以期在每月小比,半年一大比上挣得分数,早入内门。
宋文斌看着腼腆,但入门两年,已住在第四重天,只要再升一层,便能踏入内门门槛了。
李慕禅也知道,这分数挣来不易,顿对宋文斌刮目相看。
这一天下来,光是两人说话。
宋文斌勤奋,庄稼活也利落,早早把一天的活儿干完了,也不用李慕禅再干什么,到了傍晚时分,李慕禅告别宋文斌,回了自己小院。
乍一进小院,大师姐温吟月正站在院中冷冷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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