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郁澧又不说话了。
他们一路前进,宁耀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拘谨的紧紧跟在郁澧身后,而是步伐轻松散漫了许多。
这次旁边不会再有剑草能割伤血肉,宁耀干脆跟郁澧并肩行走,望着被粉碎的剑草,宁耀心里一股成功抱上大腿后的豪气冲天。
虽然他有一点点的弱,可是他的大腿厉害呀!
不过奇怪,郁澧这个时候就有这么强的实力了吗?好像和书里不太一样。
宁耀再转念一想,主角遇到突发事件后爆发比原本水平更高的实力好像也很正常,于是便将这件事扔到了脑后。
宁耀在大腿的带领下前进,一路上遇到了诡谲的阵法,喜欢收集人头骨做洞穴的熊妖,擅长迷惑人心志的惑莹草等等,可这些阻碍往往宁耀还没能感觉到它们的厉害之处,就被郁澧一剑扬了。
禁地,就是这样的吗?宁耀又是惊叹又是失望。
你以为会是什么模样,郁澧嗤笑一声,每一个都能把你吓出一箱灵石的模样?
宁耀:
这个人真的好不会聊天。
宁耀对于禁地的好奇心彻底消失,只剩下他们没有碰到太强大的对手的庆幸。
这样,郁澧就可以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那凶险的一战,不用像书里那样九死一生的战斗。
他也可以帮忙,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驯服那些凶狠妖兽,但至少这次,他绝对不会让师弟趁机把郁澧推出结界。
宁耀想到这里时一愣,发现他们好像把什么给忘记了。
对了,郁澧的师弟呢?
之前郁澧把剑草从尽数粉碎,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能看见在附近斩草的师弟才对,可当时连人影都没有看见。
宁耀赶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郁澧,郁澧黑幽的眼眸看过来:担心他被我连草一起粉碎了?
嗯?宁耀不解,为什么要担心他?你也不会这么做啊。
如果郁澧能下得了手,哪里还会有后面的惨剧?也就只有他这种和郁澧认识不久,又有旧仇的人,需要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郁澧听完宁耀对他那堪称离谱的评价,挑了挑眉。
实际上,涟伊身上佩戴着不少保命的法器,在感觉到危险的那一刹那便自动启动,带着涟伊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郁澧也懒得管,他心中有了决断,打算将涟伊留到禁地中心。
他不是什么能够仇将恩报的善人,上一世,涟伊对他所做过的一切,这一世,他会原路返还。
又走过了一段路程后,宁耀踏入了一片草地,顿时察觉到四周一静。
原本还存在着的风声鸟声,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仿佛是被隔绝在外。
这是一片看起来美丽而无害的草地,茸茸绿草短而安静的扒在地上。而在草地正中央,一株纤细花枝从地面上生长而出,细细的枝干顶端,顶着一朵硕大的白花。
白色花瓣重重叠叠,每一片花瓣透着一股晶莹剔透的美感,其中还时不时闪过一点雷电光芒。
哪怕宁耀不懂辨别这个世界的植物,也能一眼看出,这朵花绝对不简单。
我们要找的是这个吗?宁耀小声问。
嗯。郁澧回答,走。
雪雷花,据说能够抵挡一定程度的天雷,是所有即将渡劫的修士所想要的珍宝。
宁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书里,郁澧就是这样走过去摘下这个需要带回去的灵植,而不敢跟着过去,留在原地的涟伊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陷阱,引来一大堆妖兽,于是尖叫着朝郁澧奔去,寻求郁澧的保护。
好在这一次涟伊不在,郁澧一定不会像原著所说的那样
一声刺耳尖叫突然响起:郁澧,救我,快来救救我!
伴随着大地的震动,宁耀瞳孔一缩,不敢相信的回过头。
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涟伊又出现了,他身后跟着一大片的妖兽群,每一个妖兽的脚掌都比人的脑袋还要大,獠牙森白,如同锋利的镰刀。
糟糕了。
这本书里面的重要节点,郁澧被狠虐的情节,难道都是必定会发生的吗?
涟伊跑了过来,郁澧长剑一挥,撑起一个结界,隔绝了他们和外面的妖兽。
涟伊松一口气,腿一软,跌坐在地。
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涟伊声音还是抖的,师兄,不管之前有多少恩怨,咱们这个时候,必须要团结一致了!
郁澧听着耳边的话,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眸渐深。
一样,和上辈子一模一样。不管是涟伊说的话,还是做的事。
可到底还有不一样的,上一世的他是真心援救,而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在进行一场复仇。
郁澧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世那个时候的场景。
那时的他仅有元婴修为,一路走来早已受了许多伤。结界不断的被妖兽撞击,新伤加旧伤,让他伤势更为严重,衣袍几乎尽数被鲜血浸染。
而他的师弟缩在后边抽泣,偷偷的拿出秘制伤药给自己脸上的伤痕止血治疗。
大概是这伤药太珍贵,涟伊给自己抹完药,纠结了好一会儿后,又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伤药放回了怀里,没有拿出来让郁澧疗伤。
外边的妖兽原本在一次次的撞击着结界,见到这一幕,停下撞击。它们本就是妖修,可以说话,彼此对视一眼后口吐人言:
我们可以、只吃一个。
谁先出结界就吃了谁。
反正你们这结界也撑不了多久,为什么不试试呢,哈哈哈!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拨离间,一直缩在后面的涟伊,却被勾起了心思。
师兄你别担心,我当然不会信它们说的话,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可信。涟伊说着走上来,我这里有伤药,可以止血,师兄,我帮你倒在伤口上吧?
郁澧支撑着结界,并不能随意移动,加之重伤,让涟伊顺利近了身。
涟伊将药瓶拿出来,却没有马上给郁澧做治疗,而是伸出自己受伤的手,伸到郁澧面前:师兄这次出来之前,师尊让你把我照顾好,可是我还是受伤了。
声音里满是委屈,但郁澧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色更加冷凝。
涟伊也不再多说,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定身符,贴在郁澧的身上,再伸手一推。
在郁澧被推出结界的那一刻,罪魁祸首笑起来:就当做最后照顾我一次吧,师兄,我原谅你之前的照顾不周了。
郁澧回想起了上一辈子,自己在那个时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