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刚刚风狼和封无渊说的话中就可以推断出事情始末了。风狼显然是通过当初救了他的王大壮了解了他的特殊能力,因此决定重用王大壮,却没想到人被任萧带走。风狼今天来,一是想通过试探封无渊来确定男人是否已经发现他的能力,二是想要回王大壮同时警告封无渊不要轻举妄动。
小落墨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本低着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了。
封无渊还在吩咐任萧布置人手准备和风狼的势力对抗,同时着手对付封家,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掌控封家势力。
小落墨安静地听着,心里非常难过。
他想起昨天自己质问封无渊不保护他的时候,男人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只是全盘把他的责怪和失望承担了下来,并选择了跟他认错道歉,把自己思维上的认知障碍全盘托出,不顾形象。而封无渊暗中为他做的这些事布置的这些保护措施,男人连提都没提过。
小落墨还记得自己把幸运能力告诉封无渊的时候,男人什么都没表示,只口头说了让他注意保护自己,他以为封无渊是真的不在乎,没想到男人只是不说而已。在他没想到的时候,封无渊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并派人把王大壮监视了起来。
系统说过,风狼在道上名望很高,封无渊手中的势力虽然强大,却大多不涉黑,对上风狼这种成天刀口舔血的组织胜负难料,很有可能把封无渊经营多年的心血和其他兄弟、甚至是男人自己都搭进去。可是封无渊一句话没说就去做了,仿佛不顾一切保护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小落墨记得自己告诉过封无渊,别让封茗拿到封家继承权,这样他的任务就会无限期地拖延下去,他也能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之前小落墨见封无渊对谭旭和封茗的所作所为都无动于衷,给了惩罚也都不痛不痒,只当男人没把他放在心上,失望至极,没想到……他只是在一步一步妥善地安排势力以求一击即破。
“任萧,这件事忙完以后,你把任洛洛带回国,我要她亲自向猫猫道歉。”封无渊的语气极为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声音冷冽又低沉,“我很感谢你和安秘书一直支持我,这次对付封家和风狼,你功不可没,之前你要求我帮忙保全任家,我答应了,但是等到危机过去,任洛洛必须回国,这是她欠猫猫的。”
电话那头的任萧似乎说了什么,声音有些急促和迫切。
然而封无渊毫不让步,“你是我兄弟,我要对付你妹妹确实有愧于你,你想怎么报复我个人都可以,但是猫猫的问题,绝对不行。任洛洛两次伤害了猫猫,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我拖延到现在才算账已经是极限。任萧,你不可能一辈子替她收拾烂摊子,她对猫猫造成的伤害,我必须讨回来。”
手机另一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片刻后彻底消失了,电话也被挂断。
封无渊收起手机,神色平静地蹲下/身去看小落墨,大手抚上小小的黑色脑袋摸了摸,声音沙哑而温柔。
“猫猫变回人,我带你去洗脸刷牙好不好?该吃早餐了。”
他完全没有提及刚刚发生的事,仿佛那只是小落墨的一场梦而已。语气依旧小心翼翼的跟昨天一样,似乎怕小猫再生气,姿态放得很低。
小落墨很想问封无渊为什么不把事实告诉他,为什么明明暗地里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一声不吭。宁愿下跪认错承认男人自己思想有问题没有保护好猫猫,也不愿意为自己的苦心孤诣辩解一句。
早在小落墨那天晚上说出自己能力的特殊性,承诺要保护封无渊开始,男人就已经开始认识到自己的认知错误,不再当个普通的养猫人冷眼旁观,而是开始替猫猫布置一切。然而他那么孤傲沉默,即便做了再多的事也习惯什么都不说,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也不需要小落墨的感激。
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思维误区之前,他不知道系统的存在,不知道“任务”的存在,更不知道小落墨对于他自己来说究竟有多重要,所以第一次谭旭试图伤害小猫的时候、第一次任洛洛害小猫摔断腿的时候,封无渊出手帮小落墨讨回公道,给出的惩罚对于两个女人来说不痛不痒,也是对小落墨最大的伤害。就因为他犯下的这个错误,他无声地选择了背负起“辜负猫猫”“毫无作为”“不负责任”甚至是“爱得不够深刻”的指控和罪名,他心甘情愿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只为了猫猫能消气原谅他。
这些事实被小落墨全盘猜中,一一分析了出来。他是那样聪明的猫,可是这聪明让他这样难过,就如同那么沉默的封无渊,沉默让男人背负了那么多。
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因为性格的缺陷犯了错伤害了人,是否意味着他在后来时日里做出的所有补偿和牺牲都无足轻重了?是否意味着他根本没有资格被原谅?
黑色的小猫被一层蓝光笼罩,瞬息之间化为一个黑发蓝眸的少年。
他认真地看着封无渊,泪珠滚滚而落,声音极软地开口道:
“我什么都知道了。可是我也不要原谅你。你总是不说话,猫猫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要一朵向日葵来养我。”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第37章 总裁的心上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