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闪身避开,可是黑影的速度极快,距离又这么近,根本难以躲开。
谢小晚的心思一动,抽出了一缕透明的丝线横在了面前。
黑影似乎有所察觉,可是它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直接撞了上来。
噗得一声。
黑影被丝线拦住,停在了半空中,不能再近一步。
谢小晚终于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模样。
这东西应该就是蛋壳中孵化出来的,看起来像是一条蛇,背上却生着双翼,面容狰狞扭曲,有着一种黑暗而邪恶的感觉。
谢小晚从未见过这种生物:这是什么东西?
沈霁筠走了上来,打量了一眼后,回答了这个问题:鸣蛇,上古妖兽的一种,喜好群居。
说到这里,谢小晚与沈霁筠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前方。
果然,前方灰雾中传来了一阵古怪的声音,就如同是千万条蛇聚集在一起,同时冲着猎物发出嘶嘶的声响。
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再一看,灰雾散去,碎石堆中到处可见孵化碎裂的蛋壳。而上方,盘踞着不计其数的鸣蛇。
这里是鸣蛇的领地。
蛇是冷血动物,阴冷残酷。
更不用说这里有这么多蛇聚集在一起,要是胆子小些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直接崩溃了。
面对这个画面,谢小晚的心态还算良好,甚至还开玩笑道:不知道这种蛇的味道如何,可不可以用来炖蛇羹。
沈霁筠道:鸣蛇身带剧毒。
谢小晚:那看来好像是不能了
鸣蛇能不能吃尚且还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这些蛇倒是想将他们给吃了。
谢小晚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挺不好办的啊。
鸣蛇的这么多数量,不能硬拖,万一被缠上就难以脱身了。
不过,上古妖族皆有领地,只要离开这片区域,自然就可以甩开这些鸣蛇了。
谢小晚与沈霁筠对视了一眼。
无需多言,两人之间的默契足以当彼此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自然是速战速决。
两人刚决定下来强行突破这片区域,鸣蛇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各个兴奋了起来,化作了一团乌云冲了过来。
沈霁筠上前一步,站在了谢小晚的身侧,不躲不避。他的衣袖被风鼓动,抬手挥出了一剑。
锃
剑气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乌云、灰雾,皆被一条白线分隔了开来。
飞在半空中的鸣蛇不是风浪掀翻就是被剑气碾成了碎末,在刹那间,出现了一条空白的道路
谢小晚抓住机会,灵气腾在四周,将他托了起来。衣诀纷飞,他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飞跃了过去。
只是鸣蛇的数量众多,源源不断。
就算沈霁筠解决了一部分,空出了一条道路,后续也不断地有鸣蛇填补上来。
情况太过于混乱。
为了能够保证安全,谢小晚与沈霁筠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沈霁筠用凌冽的剑气斩杀鸣蛇,而谢小晚就用情丝在身侧编织成网,阻挡住那些漏网之蛇。
就这样,两人一步步地行走在鸣蛇蛇海中,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从中走了出来。
从碎石堆的区域走出,鸣蛇就没有再追上来了。
谢小晚轻轻舒了一口气,背靠着一块巨石,稍微缓和一下气息。
灰雾之中没有日月形成,也难以辨别时间的流逝。
但就在其中走了这么一段距离,就先是经历了问心魔障,然后又是撞上了一堆鸣蛇,实在走得是有些艰难。
若是接下来都经历这么一遭,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
谢小晚缓过气来,站了起来,举目四望。
每个上古妖族都有自己的领地,这里应该是两块领地的交界处,没有妖族涉足,暂时是安全的。
刚才在鸣蛇领地中,谢小晚一直紧绷着精神,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突然感觉脖子上有些黏稠,似乎有东西在流动。
他伸手往后面抹了一下,竟然摸到了满手的鲜血。
鸣蛇的速度很快,又数量众多,在缠斗的过程中一时疏忽受伤也是有可能的。
谢小晚想要回头去看,可受伤的地方太过于刁钻,不管怎么样都看不见。
他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沈霁筠
沈霁筠的状态还好,不过他的衣服上被划破了几道口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过去。
谢小晚低声说:帮我看一下。
说着,他低下了头。
沈霁筠顺势看了过去。
谢小晚的发丝被蟠桃花枝束了起来,只有零星的一点散乱了下来。这样更凸显出他的脖颈纤细,舒展开来的时候,就犹如一轮弯月,泛着雪白细腻的光泽。
只是美玉有瑕。
皮肤上面有着一道无法忽视的伤痕,伤口开裂化脓,流出了鲜血中还有着一点乌黑的毒素。
沈霁筠的眼神一深:伤口上带着鸣蛇的毒。
谢小晚轻叹了一声:难怪。
如果是普通的伤口,以他自己的自愈能力就可以愈合。
现在迟迟不好,还疼痛刺骨,显然是受伤的原因特殊,无法自愈。
谢小晚保持着那个动作,问:有办法解决吗?
沈霁筠低声:只能把中毒的地方剜去了。
若是在外面,自然可以寻医问药,用药修的方法治疗。
可如今情况特殊,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谢小晚知道这一点,冷静地说:动手吧。
他自己看不到伤口,自然只能让别人动手。
眼前的别人,也只有沈霁筠了。
沈霁筠的手垂在身侧,听到这话,手指禁不住颤动了一下。
剑修的手是最稳的。
每一块肌肉、骨骼、经脉都在掌控之中。
可是,沈霁筠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下不去手。
死在他剑下的人都不知几何,可现在只是剜去一小块肉,他却偏偏下不了手。
谢小晚闭眼等待了半晌,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禁发问道:怎么了?
沈霁筠沉默。
谢小晚睁开了眼睛,催促道:快些动手吧。
沈霁筠这才敢抬起手,一道剑气从指尖迸射而出,快而准地削去了后颈上的一块腐肉。
做完了这些,他才后知后觉地自己的额间生出了一串细密的汗水。
因沈霁筠的剑气锋利,谢小晚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还问了一句:好了吗?
沈霁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地说:好了。
腐肉已除,现在只要敷药,就可以治愈伤势。
谢小晚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个瓷瓶,朝着身后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