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艰难最险恶的境地都走了过来,却在d会恨我也实在正常。giotto说的和彭哥列初代及二代雾守,d斯佩多的自述没有什么出入。
只是纲吉从斯佩多那里知道旧事时,只有斯佩多的痛苦、怨恨和绝望,失去恋人的斯佩多再也无法跨过恋人死去的那一刻。斯佩多的心随着埃琳娜被埋葬,眼睛里只剩下弥留之际的恋人的面容。昔日有多少甜蜜,往后便有多深的绝望。纲吉以前只觉得斯佩多可怜又可恨,同情他失去挚爱的苦痛遭遇,又憎恶他做了那样多的坏事恶事,造下那么多杀孽。
可是现在,当纲吉拥有了类似遭遇,只能无力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后,他突然有些理解斯佩多的想法了。因为意识到自身弱小,因为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折手段的也要变强。强大到无论何时,意志都会被贯彻;强大到可以随意制裁任何违背自己的反叛者。
力量啊,是那么的令人神之向往。
就连总是遇事逃避,优柔寡断的沢田纲吉都认可这一点。但跟d斯佩多那么极端的想法又不太一样,纲吉觉得他果然还是跟giotto更有共鸣一些。giotto在谈及埃琳娜的死亡时,有歉有愧,可是却并没有后悔。他那样强大的人在承认自己很弱小时,目光中有着仁慈。
意外总会以疯狂的速度接二连三发生。giotto无奈地微笑,他俊美却也温和的侧脸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下颌与脖颈浸没在黑暗中。能够勇敢面对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至于战胜那是拼尽全力之后,才可能有的结果。我还是很幸运的,大部分「结果」都是好的。
可能是被世界基石加持了运气的缘故。giotto幽默地打趣,彭哥列能延续几百年,真是不敢想的事情。看来我们家族都运气不错。他转过脸,看着纲吉笑了笑。
才不是,运气好的话怎么会继承人都死掉,只剩下我这个废柴国中生纲吉忍不住嫌弃彭哥列,撇嘴吐槽。即使萌生出要变得强大的意识,他也仍然拒绝成为彭哥列首领。
哈哈哈。giotto揉乱纲吉的头发,眉目含笑。那是偶尔一次的意外。彭哥列初代首领并没有将家族光鲜亮丽之下的污秽说给孩子听,那些阴谋诡计并没有那么重要。
纲吉心累的鼓起脸,不想理插科打诨的giotto。
无论有没有其他继承人,十世giotto却不依不饶地用指尖去戳纲吉的脸,好笑的看孩子蓄在腮颊的气团瘪下去。都是非常出色的首领候选。
都说啦!才不想要做彭哥列的首领!纲吉固执地又重复自己的决定,当然没被giotto听进去。他真的是拿彭哥列没辙了,也只能叹口气,想着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纲吉迟钝地,还没有察觉。他前十三年里,在并盛町披上的普通平凡外壳已经因为人生际遇的各种不寻常而慢慢褪去;再加上他被带到这异时空,又独自成长了那么多。这些接二连三的「意外」水滴石穿,不远的某一天,当他重新回到自诩正常的世界里,会觉得自己已经格格不入,难以融入进去了。只有他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有多适合彭哥列。
只有沢田纲吉没意识到,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十四岁更辉煌了。giotto轻笑,也不强求纲吉改观什么,非常体贴地不再在这话题上多作文章。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按照往常,已经有刀剑付丧神起床晨练了。纲吉切切实实的熬了一整夜,已经从最困的疲惫点转向精神亢奋,打了个小哈欠,他探身向睡着的六道骸,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高热已经退下,骸的睡颜也不再纠结痛苦,原本就俊美异常的容貌现在非常舒宜。
睡觉会补充他的精力,幻术师也能在梦中修补自己的意识。giotto安慰地说,这让纲吉想起骸有在别人梦里散步的坏毛病,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有时候也挺想知道骸的梦中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翘了翘唇,伸手轻轻戳了戳六道骸的脸颊,就如giotto刚才对他做的那样。俊美的幻术师如果醒着,沢田纲吉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这么做的。
骸呀,就是太别扭了。
可是现在六道骸什么都不知道,纲吉便蔫坏的抓紧机会欺负他一下。
平常跟魔鬼一样,现在倒像是个天使了。也不怕扰醒了六道骸,因为这里有giotto在,纲吉壮着胆子用手指撑开骸的嘴角,强行扯出一个笑弧来。总是假惺惺的冷笑!哼!
越说越起劲,纲吉低头看着骸被自己摆布出的滑稽模样,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努力压下笑意,扭脸用气音朝纵容他一切行为的giotto小声说:giotto!快来看!骸这个样子超级好笑超级丑的!相差五代的祖孙二人抵着脑袋,凑在昏迷的病人身边。
也不知道giotto从哪里拿出来的相机,帮纲吉留存下了骸如今任他磋磨的情形。松开手,纲吉扒着giotto的手臂看相片,非常解气。giotto摸了摸纲吉的脑袋,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做了,giotto非常喜欢,甚至迷恋与十世相处时的这种亲昵举止。
我帮你洗出来,以后他再气你,就登到黑手党日报上。助纣为虐的曾曾曾爷爷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孩子气,纲吉非常吃着一套,登时就开心地笑了起来,点头说好。
早上七时,纲吉被擅长照顾人的小豆长光和一期一振替下去休息。giotto没有人类的生理需求,督促纲吉去用点早膳,然后去补觉之后,就披着大氅去找养老组喝茶了。时之政府的极纮社新权贵们刚刚接手事务,正忙得焦头烂额,恐怕今天不能有时间来访。
送十世家族回去的事宜也有时之政府和彭哥列家族的专人在处理。仔细一想,除了本丸里还蛰伏着,没什么动静的鬼,倒也没什么事。日子清闲,波澜不惊的。
纲吉吃了些甜汤,跟刀剑付丧神们还有伙伴们打了个招呼,便回到审神者小楼。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准备上床睡觉了。纳兹昨晚在指环里睡得不错,醒来后在彭哥列齿轮里也待不住,纲吉放它出去跟五虎退的小老虎们玩耍。那些刀剑真品仍然被堆放在二楼客厅,还有没被他吸收的炎块,安静的坐在纲吉离开前就坐着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动。
纲吉向炎块而去,探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炎块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白兰的ghost一样。手指挠了一下脸颊,纲吉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燃起了死气之火。他半跪在房间的地板上,双手摆出「死气零地点突破改」的姿势,将炎块重新吸收入体内。这并没有什么难度,其它属性的火焰他都能吸收掉,自己的炎块自然更加轻松。纲吉没费多少气力。
一分钟过后,炎块存在的痕迹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虽然是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纲吉还是松了口气。他的记忆回来了,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想翻查一下他究竟忘记的是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他的脑袋便一阵抽痛。令他感到陌生的记忆犹如风暴,纲吉无法抵挡它的横扫,只能任由脑袋被狂轰滥炸。
因为太痛了,所以不自觉地弯起腰。纲吉抱着脑袋,无力地躺倒在地上,一大团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不一时便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他闭上眼睛,眼角还是掉出一滴眼泪。
鹤、鹤丸
他被这些记忆支配,喊出了他本不应该熟悉的刀剑付丧|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