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了过去,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张脸,但是那股憔悴疲惫的感觉一眼就看出来了,真不知道我们走了之后他们都对李小童做了什么。
我朝她喊了好几声,她像是听到了一点声音,艰难地抬起半个头,四处找着是谁在叫她。
此时身着金纹红袍的大祭司拿着法杖,后面跟着一众巫师走进了祭堂,他们走到我这个高台的下面,我看见大祭司身边就跟着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大祭司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接着几个人便上来提着我,把我绑到了高台旁边的柱子上。
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上来,挽着手在我面前看了我好几眼。
我:“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爸爸是吧。”
她倒也不生气,笑了一声,说:“这脾气还真的挺像你妈的。”
我:“你骂谁你妈的呢,我才去你妈的。”
……
她不吃我挑衅这一套,大祭司领着几个巫师上到李小童那个三角锥祭台上去,其余的巫师都站在我这个高台上,我看见他们提着那个丁义乘从城南挖回来的箱子放在李小童前面,然后拿出几个碗,从碗里沾了什么东西在祭台上画,估计是在画法阵。
我猜他们肯定是又要拿李小童做什么仪式,我立刻冲着那个女人喊:“你们要对李小童做什么?!你,你是她姑姑对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侄女!”
那个女人并没有回头看我,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爸妈一样肯浪费一个天生的优质容器而去养一个废物。要培养一个优质的容器几乎要耗尽一整个家族几代人的精力。她的命从一出生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我看见祭台上的巫师用动物血在李小童脸和手上画了一些咒纹,我记得丁义乘说过那个箱子里封印的可能是新的恶能,他们该不会想把新的恶能寄生到李小童身上?
我:“不对!她经过仪式已经不能再接纳恶能了,你们这样做她会死的!”
旗袍女人却说:“放心,她要是不行,这不还有你么。”
我:……
原来是找我做备胎来着。
我开始趁着他们在注意仪式而没有注意我的时候慢慢挣着背后绑住手的绳子,我通过戒指给曹释彬发送信号,甚至能感觉到他在调用我体内的恶能,只是被法器绳子阻挡了。
似乎仪式准备妥当,所有观众席上的教徒们纷纷起立,把手合十握拳放在胸口,高台上的巫师们也开始吟唱经文,熟悉的吟诵声回荡在整个祭堂里,这段咒语和当初教会在小镇里对我进行仪式时念的是一样的。
我在背后让手上的绳子一直在柱子上摩,想把他挣开,一边心里把卡门和丁义乘骂了不下二十遍。
祭台上的巫师们右手举着烛台,左手提着油灯,这两样东西似乎在我当年的仪式里也出现过,他们绕着绑着李小童的柱子转圈,接着我看见那个装有恶能的箱子里像是有什么要挣脱出来,震的整个箱子剧烈的抖动。
李小童在这上千个唐僧念经的声音下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十分惊恐地朝着四周张望,然后绝望地放声大哭。
一直在吟诵着经文绕圈的巫师们没有理会她,但似乎由于她挣扎的幅度过大,导致震掉了地上摆放的祭器,一旁观看的巫师上前去把祭器扶起来,三个人上去把李小童摁在柱子上,并且用布塞住她的嘴。
我想起在她的记忆中看到她痛苦的过往,想着再这么下去她身体肯定撑不住,必死无疑,于是我灵机一动,开始放声大声地唱起了一人我饮酒醉。
逐渐一个喊麦的刺耳的还有点跑调的声音参入了一片诵唱中,渐渐的吟唱的声音开始一个一个停了下来,直到整个祭堂都安静了下来,唯独还有我嘶哑的喊麦声。
我喊到最后嗓子都沙哑了,咳的肺都要出来,靠在柱子上喘气。
穿旗袍的女人一脸怒气地走到我面前,抬起手就想给我一巴掌,我立刻低下头,她一巴掌就打在我头上。
这女人力气是真的大,一巴掌把我打的有一点眼冒金星,我闭着眼喊:“你们有本事就直接绑我上去!在这儿念经浪费时间,听的人都烦了!”
她呵呵了两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现在身上已经有两个力量的存在,本来就已经开始产生排斥反应,究竟是谁更快死还不一定呢。你这自不量力也是跟你妈学的?”
妈的,这女人为什么一直揪着我妈说事儿呢,莫非她们俩以前是死对头?难不成还是情敌?
但是我吼这几嗓子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这里,大祭司看李小童状态确实不行,对着一旁的巫师说:“换他。”
等那些巫师真要上来把我架走的时候我确信我是真的有点慌,手指不停地搓着戒指,发送求救信号。
只是这个小动作被旗袍女人看见了,她掰开我的手,把戒指取了下来。
他们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想要把我提溜到祭台上去,我眼明手快在绳索解开的那一个刹那立刻把恶能释放出来,黑色的荆棘掀翻了我周围的巫师,我一个打滚用恶能护住自己从高台滚了下来。
为了抓住我这些巫师也是用尽了毕生绝学,只是没有了戒指的限制我反倒能把体内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恶能全使用出来,我看见那个紫发女人也在观众席上,她的身边还有很多当时第一次在圆形大厅看到的稀奇古怪的人,我猜想那些人可能都是“钥匙”和“容器”,只是他们就像真的看戏群众一样,下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看台上其余红袍教徒也有下来帮忙的,只是这伙人非常淡定。
我在与教徒们的缠斗中掌握了些技巧,用双翼护住自己不让巫师封印恶能的绳子靠近我,一边用荆棘为自己开路。
但我横冲直撞整个祭堂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出口,在想着我是怎么被带进来的,又或许是他们屏蔽了出口。
妈的,丁义乘那群人都干什么去了,搞的自己被关到牢里,之前还一股劲牛比轰轰的,现在啥用也顶不上。
我回头看了眼祭台上的李小童,怎么说也得救她,要是我跑了那她依然会被下狠手,于是我马上飞到祭台上,把祭台上其余几个巫师踹了下去,我正要对大祭司动手,攻击他的荆棘被一旁的教徒为他挡了一击。
我:“你这邪教搞的可真厉害,这些人就这么被你忽悠的肯为你去死。”
他拿着法杖听我说话,之后把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我看着十多年过去依旧一模一样的面孔,脑海里就都是我当年被强行进行仪式的画面。
一股怒气忽而从我心底冒起,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如此愤怒,可能也是因为我体内的恶能记起了这个人,想要找他报仇。
黑色的双翼化成了利爪横在空中,他丝毫没有畏惧,连抬头瞄一眼都没有。
大祭司看着我,讲:“我曾后悔没有在你幼时杀死你,但现在看来幸好没有冲动行事。在蒂芙还没生下你之前,我便预言你会是最强大的寄生者,比你母亲还要强大。”
我:“那又如何?!即便我真的是最强大的‘容器’,也不会为你所用,我现在身上已经有两种恶能了,你们都无法招架,如果第三种恶能再寄生到我身上,你不怕我血洗你整个教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