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身子强了不少,穿着他娘新做的素面袍子,走到院子里惊讶的发觉这无声的雪瓣不知不觉间居然盖住了院子。趁着祝柳不在不会啰嗦他,捡起堆在院角的扫把扫雪来,活动活动筋骨。
雪一边下,他一边扫。那雪似乎知道没地方躲,便翩翩而落在他的肩膀上。
贾芸来不及拍扫掉,又有不停的雪瓣追风一般落了下来。不大会儿功夫,贾芸的肩膀上,头上都落下了细细的一层。此情此景,倒更像一位浊世中的白衣佳公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永锦立在院子的拱门处,居然有些担心打搅了这份景致,只得站着等他。一时间院落里的一双人都便成了景致了。
贾芸最后还是没有得逞扫完,取来吃食的祝柳冷不丁闯了进来,又开始絮絮叨叨的叫贾芸养身子吃药御寒。乍一回头,却见一人立在远处。一看居然是念远。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贾芸脱口而出,不料念远的耳力极佳,听到他这两句诗,温温一笑,摆着扇子就来了。
“贤弟真是能文能武,愚兄佩服。”
贾芸哪里听不出他的挤兑,看他摇着扇子都雪全扇到自己脸上了,但好在没有因为自己的唐突生气,说道:“那也比不过阁下说唱俱佳。”
念远眉毛一挑,知道贾芸是在挤兑他人前人后两个模样,也不计较,大大咧咧的进了屋子,贾芸让祝柳备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直到这个时候念远才彻底的打量眼前的少年。
说爱笑吧,但从不在人前常笑。若说不爱呢,自己听着齐先生的课突然勾起笑来,刚才扫着雪呢,不知想到什么也能如此愉悦。
跟自己在人前假装的笑完全不同。可偏偏在人前非要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冽气场,只得叫人眼巴巴的看着。正如现在。
贾芸在念远旁边坐下了,对他自己跑到上位坐着并没有什么不满。既然猜测出对方身后深不可测的背景,那就尽量做好姿态,做个合格的红楼人。
“见你现在大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往后贤弟定能将凳子舞的更好”
“托愚兄的吉言,在下定能将凳子武的更远,更高,更强。”贾芸从善如流。
念远没想到跟贾芸正常交流居然都能卡壳,一时想不到说些什么,只得咽了口茶。
“贾贤弟称我念远即可。”
“念兄。”
... ...
“那日多亏贤弟救了愚...我,如今不知道贤弟有什么需要代劳的?”
贾芸听他这么说,心里想的可多了,救母亲出来,扳倒贾家,拿回自己应得的功名等等,可话一出口,自己背上挨的那一下似乎就成了商品,更加不舒服了。
“念兄还是称我贾芸吧,上次本是念兄搭救我在前,我又怎么好张口要价呢?”
“芸弟,我这么叫你一声你不会觉得亏吧?”
作者有话要说:“芸弟,我这么叫你一声你不会觉得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