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自己这次一定要稳,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以轻心,坏了大事。
得好好想想自己当初第一次上省城时,对着大桥下长江亲口发下的那句誓言;
也得想想那时候他站在证券交易中下一楼,眼看着瞿朝那样的存在而激昂不已的心情,更应该好好想想属于自己和小梁声那无限可能的将来。
但这事除了他本人出面上人总部继续摊底牌地列举双方现有问题的谈,目前也没别的能够突破眼前困局的途径了。
尤其他手底下现在还养着那么多嘴。
光是昌平几个厂房,还有Y市总公司的人就都在等着这次的买卖是否有着落,这就让他更不能在这种危急关头掉链子。
可就在他前天晚上和人谈完事回了酒店,又想着要不要再订一张机票跑北京去进一步谈判时,他就这么突然不太对劲了。
低烧,咳嗽。
喉咙里好像粘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大腿根和腮腺下面的淋巴还莫名其妙地肿了起来,浑身上下是哪儿哪儿都不痛快。
那段时间,外面关于全国性高发‘流感’的传闻他忙碌间隙也有从身边人嘴里听说。
但他这么个一米八的高个子,又是一向身体素质不错的青壮年,没道理会被一场‘流感’轻易打倒,就也没放在心上
加上他又是个粗人,自小到大都是萝卜咸菜长大的苦出身。
从前别说是感冒发烧,就是病的再猛,吃点好的蒙头睡一晚上也就过去了,偏偏这次就是不太一样。
他不仅身体上,这种容易让人一不留神就掉以轻心的‘肺炎热’的前期症状还在不停加重。
脑子里还整日天旋地转,被人扶着都有吃力,身体使劲倒汗,一嘴巴里还都是炎症引起的口腔溃疡。
——也是到这里,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卖场的事,以至于失了平日里小心谨慎的梁生才惊觉自己这情况有点不对劲。
毕竟,他虽然爱钱,却也格外惜命。
作为重活一辈子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人,只有好好拥有健康才能够发挥个人生命的最大价值和意义。
可现在他自己身体状态上这个情形,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