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整个佛家的发展,慈沅和尚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不过如果他释放善意的对象也识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两人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一见面就相谈甚欢,不过今日贾赦过来是有要事,二人寒暄几句,慈沅和尚便将贾赦引到上山的山道,不用主持招呼,贾赦已经很熟练的跪下,先是诵了篇经,然后便是叩拜了。
相国寺这次算是下了很大的血本,寺中上千和尚几乎全部都拉出来了,站在山道两边,敲着木鱼诵经,伴着木鱼厚重的声音,还有山钟悠扬的声音,颇有佛经中的禅意。
站在和尚们后边的是前来上香的香客,也有跟着贾赦过来的看客,虽然已经过了几天,但是还有很多闲人看热闹的热情没有消退。
但是随着诵经声音渐渐大了,周围的香客也受到了感染,低头颂念起佛经。人总是会有从众行为,眼见着周围人都在念佛,看热闹的也都收敛的自己的行为,不再大声喧哗。一点点扩散,到最后整条山道竟都是诵经声。
慈沅和尚站在贾赦身侧,看到了这个场景,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爱,看贾赦的目光也越来越温和,果然这个决定并没有做错,这些人中哪怕出来一个信奉佛祖的信徒,他今日所做的就不算白费功夫。
相国寺作为京城最有名的一座佛寺,独占了整座清源山,山很高,山道很长,花了一个上午才到了大殿。
殿中早已挤满了人,只留下正中的位置,贾赦一步步走进大殿,跪在殿前的蒲团上,抬头看向殿中高座的佛像,双目微垂,满脸慈悲,让他紧张的心也不由得放松些许。也许佛祖会原谅他的吧!
虔诚叩拜,贾赦却未起身,看向身侧的慈沅和尚道:“我已百般祈求佛祖护佑父亲,可如今边城还未有消息,大师,是不是因为我的心还不够诚?”
慈沅和尚自然也听说了市井中的流言,说实话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有人要算计贾赦,虽然心里盼着贾赦能平安渡过此劫,可他无法插手,只能每日佛前为他祈祷。今日一听贾赦这话他自然有心反驳的,贾赦这几日的表现他是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的,便是心知他未必能多虔诚信奉佛祖,却也不得不说一句他确实是个孝顺的孩子,这样一个幼童,他自然不希望这孩子被逼着出家。
可他也不能反驳,如果贾赦心够诚,佛祖为何不保佑他呢?他可以想到道家那帮人会如何借此攻击佛家。
他不能给那帮人落下把柄,因此他也只能含糊道:“施主所作所为佛祖自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现下未显,只是时候不到罢了!施主当耐心些!”
“耐心?这叫我如何耐心?”贾赦自嘲一笑,放在他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让人格外心疼,站在人群前头的几位妇人已心疼的落下了眼泪,贾赦却不管那些,只盯着慈沅道:“大师,若是因我做的还不够,我愿意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