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蚁
瘴气就像洪水一样以飞快的速度升腾了上来,我疼得满头大汗,其他人也都急得团团转,陆峰:“李/大/师你忍忍,就十来米的距离,坚持坚持到地面上就安全了。”我疼得只能摆手:“不行,真的疼死了。”“难不成你要死在这里?”龙擎苍说:“你休息一下,等下再试。”
龙擎苍转身看了看其他人,道:“你们先上去,我和陆峰垫后,快。”“好”钟伯和韩诗先上去了,其它兄弟也陆续上去了,最后剩下陆峰和龙擎苍。陆峰:“李/大/师你坚持住啊,我们一定会带你安全离开的。”“走吧”龙擎苍将我绑在背上,陆峰在后面,开始爬梯。
此时瘴气已经布满了古塔的一层,正在二层蔓延开,时间所剩无多。龙擎苍和陆峰楼梯爬到一半,就听到背上的我疼得叫出了杀猪声,我在龙擎苍背上疼得全身发抖,不停地抽搐挣扎,他肯定是感觉到了,我原本以为他会停下来,没想到他一狠心,就要继续往上爬。
“不好,老板”就听后面的陆峰叫道,我只觉胸口一口气逆流,鼻黏膜跟着生疼,“哇”张口一口血就从嘴巴鼻子喷了出来,吓得陆峰急忙抓住龙擎苍的脚:“老板,不行啊,这样下去李/大/师会死的。”两人停在半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陆峰,”龙擎苍:“我们是干什么来的?”“不放心李/大/师,带他回去啊”陆峰回答:“可是,老板这样不行,我们想其它办法吧。”“放我下去”我觉得再往上爬估计血能成喷泉,虚弱地说:“在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要死也让我躺地上死得舒服点。”
没办法,两人折返,重新将我放回地板上。
我深呼吸了几口,立马回了半条命,看来只要我不企图离开古塔,咒文便不会起效。左脚早已血肉模糊,眼睛睁了睁,视线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虚的),却还是能看见陆峰和龙擎苍一脸难受,我只好苦笑道:“不要那么悲观,说不定我体质特殊,吸了瘴气也不会死呢,你们先走吧,我缓缓,要是缓过来了我自己想办法和你们汇合。”
“别说丧气话,”龙擎苍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道:“你放心躺着,我一定有办法带你出去。”“我都疼出走马灯了,”我躺在地板上,说:“从第一次遇见局长的时候,到之后一起破案,一起进墨玉山,再到几天前一起来到岛上,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从脑子里闪过。”
“别说那么多废话”龙擎苍说:“好好躺着。”“我现在好像快想明白了,”我望着天花板说。“你想明白什么了?”龙擎苍问,“我想明白了,徐福苦苦寻找的长生,或许不是我们一直以为的不老不死,活几百岁几千岁的,”我指着天花板说:“而是生生死死,轮回反复,从一个生命周期进入下一个周期,徐福找到了循环的方法,才将这幅图画在了棺材的上方。”
“徐福的执念,和局长的执念,”我说:“如果是同一个,他们追求的是同一个目标的话,所有的事情就能解释通了。”陆峰是越听越糊涂:“同一个?什么同一个?”此时,瘴气已经弥漫上来了,龙擎苍和陆峰开始咳嗽,不得不用湿布捂住口鼻,“上来”龙擎苍又将我背到背上,爬了几步楼梯,道:“徐福什么的以后再说,现在先想着怎么上去。”
就看上面有人沿着楼梯爬下来了,原来是韩诗。韩诗:“我看你们一直没上来,就下来看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薤叶芸香叶子提炼做的药片,也不知有没有效,你们先含上。”龙擎苍道了谢,就和陆峰一人一片含上了,又塞了一把进我嘴里。
“你们快点想办法上来”韩诗重新爬了上去:“上面所幸没有受到山火波及,弟兄们正在挖之前破开的窟窿,快通了。”“你们上去吧”我说:“有韩诗姐的药片就更没问题了,我命硬着呢,没事。”龙擎苍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对我说:“你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不是,陆峰觉得性命攸关之际不是应该想怎么出去吗,怎么老板忽然一脸严肃地要听李/大/师分析了?然后李/大/师跟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听遗言交代后事吗?连老板也觉得这种情况李/大/师生还无望,放弃了吗?陆峰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毕竟眼前的少年只有15岁,花一样的年纪,却要丧命于荒岛的废墟之中。
当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张乐果跑到山顶,拼命地扒拉古塔地上部分白天被炸开又重新堵上的窟窿,他的手指磨出了血,却全然不觉,甚至连身后悄然而至的滕落秋都没觉察。猛然回头,滕落秋已站在和他咫尺之遥的地方,背后山火冲天的火光,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啊啊,啊啊”张乐果捡起地上木棍做防御姿势,滕落秋却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笑道:“没想到你喝了毒溪水,竟然没有死,居然在这穷山恶水中,活了下来。”10年不见,眼前的人已经从20出头、沉默寡言的青涩少年,变成了成熟稳重、目露凶光的男人,尽管长着一张和滕正义滕冬至相似的脸,神情却是天壤之别。张乐果清楚地记得,尽管自己和团员小心翼翼地从泉眼中取水,但是那一天所有人还是离奇地全部中毒了。
张乐果醒来的时候,地上躺的赵洁、何铂、钟涛、律志高已经没了呼吸,滕家父子三人没了踪影。可能是自己水喝得少,也可能是自己往日草药吃得多,张乐果庆幸自己竟然没有死,但是却没有办法正常说话了。当他赶到码头的时候,船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