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邑被扯进了一个魑魅魍魉的世界中。
豪华的大包间里,放眼望去男男女女有十几个。在毒品的诱惑下,褪下了衣裳华服的伪装,成了黑夜中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愉悦的呻/吟和肉/体的碰撞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不太好闻的味道。旖旎的画面只堪堪露出一角,就让苏源邑本能的想退出去。
沐樊真拉住他,“哎,苏兄,你该不会是假正经吧?刚才是谁说要找乐子的?”
来都来了,哪有要走的道理?
苏源邑硬着头皮踏进了群魔乱舞的修罗场,因为灯光太暗的缘故,等他走近了,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电视里传出来的,旖旎的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
沙发上坐着一排漂亮妹子,香肩半露,围着中间几个年轻男人嬉笑玩乐。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像滩没有灵魂的烂肉。
茶几上放着没还抽完的“白/面”,合着瓶瓶罐罐一片狼藉。电视里的香艳场景还在继续,惹得情动的男女当场要“持枪上阵”的节奏。
两人的到来,拉回了妖怪们的神智,不至于让他们当场表演三a/级日本大片。
沐樊真把电视关了,嫌弃的挥了挥空气中未散的烟雾,朝着众人说道:“来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哥们儿苏源邑。他可是制药大亨苏家的公子,难得出来玩一次,你们等会儿可得让他尽兴。”他这话是对着沙发上的姑娘们说的,却惹的那几个公子哥惊呼出声。
“苏源邑?我没听错吧?”其中一个莫西干头蹿了起来,他身上鸡零狗碎的挂满了东西,穿的衣服也贴近展台上“小众独特”的风格。那俩眼珠子跟个探照灯似得把苏源邑来回扫/射了一遍,侃笑道:“还真是你啊,新鲜。”
苏源邑瞄了众人一眼,见着里面有几个熟面孔。
苏家生意做的大,往来的商贾政客众多。曲寅心同志一年四季要举办数不清的宴会,他偶会被逼着参加两次,久而久之,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多少记住些。
就好比面前这位莫西干,他爸爸就是某政府单位的高层,而且据说,家教森严。
苏源邑看他儿子在这散德行,就知道传言这种东西都是空穴来风,当不得真。
“周文涛,看到我你很惊讶么?”他用眼神示意凌乱的桌面,“放心,我不会告诉你老爹的。”
周文涛压根没想到他会不会告状,只是觉得能在这种地方碰见苏源邑,很吃惊。这位大名鼎鼎的苏奕制药接班人在他们圈子里像个“模范标本”一样的存在。不爱逛夜店,没有不良癖好,视工作如命。简直是他们这群纨绔子的照妖镜,世家多少名门闺女都巴巴的想跟他来个亲上亲,是“良婿”的首选对象。
苏源邑的法医职业,真正知道的人不多。否则那些名贵闺秀,绝对第一个把他拉进黑名单,并且会遍体恶寒,再也不肖想苏家的“豪门阔太”。
众人对他出现在这里,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稀奇。男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这句话一点不假。有时候表面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显然,他们错估了这位的来意。
酒池肉林不是苏源邑的爱好,与尸体跳贴面舞才是他的恶趣味。
苏源邑的到来很快让包厢的气氛更活络了,他贵公子的气度连装都不用装,三言两语就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
周文涛更是哥俩好的挤到他身边,勾肩搭背的和他胡乱吹嘘,“苏兄,这可是好东西,你要不也试试?它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快乐。”
苏源邑大开大合的陷在单人沙发里,手里端着杯红酒,不羁的模样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倒像是来谈几个亿的合作项目。他不客气的拒绝道:“谢谢,我对这鸟玩意儿没半点兴趣。”
周文涛也不介意,兀自嘀咕着:“也是,你家就是制药的,这个纯度你肯定看不上。”他磕多了,稀里糊涂嘴上也没个把门的,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源邑皱着眉,不悦道:“我家制的是救人的药,不产“违禁药物”。建议你少抽点,别年纪轻轻就得了脑残。”
“缩瑞啊,宝贝,我说错话了。”周文涛要皮不要脸,扒拉着他哔哔一路。苏源邑四大皆空,想着得尽快脱身,他还要去找到狐狸。
沐樊真知道他的性取向,不一会儿包厢里就进来了几个长得不错的小哥哥,他低头对苏源邑说:“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挑,在这里,你可以放开了玩。”他拍了拍对方的肩,狞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辜负了兄弟们的好意。”
他这话一字不漏的全传进了耳麦里,送达给了另一端的人。
苏源邑刚想拒绝,耳朵里传来翁达晞不温不火的声音:“苏源邑,演戏就要逼真,半途而废可就没意思了。”
苏源邑:“......”
他在心里默默的捏紧了小拳头,心想:翁达晞,我看你是皮痒了,居然让我出卖色相,咱俩没完。
有时候,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能随心而欲,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就需要同步什么样的行为,才不会让乌合之众察觉到你的怪异,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苏源邑淡淡扫视了一圈,问:“c’est propre?(干净吗)”他怕说中文会中伤别人,改用法语问。
沐樊真和他一块学的法语,他不怕对方听不懂。
“噢...你喜欢清纯的,那就这个吧。”沐樊真秒懂,帮他挑了一个白净的男生。
男生看着很小,应该才上大学的年纪。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眼睛里溢满了纯净,局促的肢体显示出他此刻的不安。
苏源邑半眯起双眸,不知为何想起了年少时期的翁达晞。一样的阳光纯净,只不过......
那个人的阳光,曾经被他弄丢了。
他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男孩留了下来。
没被挑中的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那个清纯少年坐到了苏源邑的沙发扶手上,想靠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苏源邑掰过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嗫嚅着说:“哥哥好,我叫云念海。”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挑中,说不紧张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