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他今天出门没看老黄历,遇上了两只狡猾的“蜜獾”。
实验室乱不乱,平头哥说了算。
苏源邑解决了麻烦,不想再逗留,恭敬朝拉尔夫道:“老师,今天给您惹了麻烦,实属不该,我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给您赔不是。”他没忘了c-14的事,说道:“如果仪器有问题,我给您叫苏家的工程师□□。您放心,他们都比我专业。”
拉尔夫拍了拍他肩膀,欣慰道:“好好,老师只希望你能好,有空常回来。”他凑近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对了,东西拷到了没有?”
苏源邑讶然,原来老师是故意的?给他创造机会的不是上天,而是眼前老谋深算的智者。他眸中带着感激,语气低了三分:“拷到了,多谢老师。”
“不用客气,我能帮你的不多。”拉尔夫语重心长的叮嘱他:“苏,以后的路会更艰难,你得好好走。”
“我知道了,再见了,老师。”苏源邑哽咽。
翁达晞落后几步,待苏源邑离他五步开外,他停下脚步,与拉尔夫对视。
两人沉默不语,眼中各自交换着信息。
“拉尔夫教授,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为了他。”翁达晞临走时还是撂下最后一句,带着恳求和信任。
拉尔夫最终轻叹一声,低声应下。
“好”
望着两个远去的年轻人,拉尔夫露出了惆怅的神色。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愿上帝能眷顾你们,我的孩子。
待两人出了实验室,苏源邑拉着翁达晞漫步在校园林荫道上。标志性的欧式建筑,低矮的绿色花园,湛蓝的天空,交握的掌心,美好的初恋。
翁达晞一脸轻松,惬意道:“多亏了苏主任未雨绸缪,我们才能轻易脱身。”
苏源邑揉了揉他头发,不好意思道:“让你看笑话了。”
“明明是一出好戏,怎么叫笑话。”翁达晞拿出u盘,对着天空道:“这里面,真的有靳婧的脑部结构图吗?”
“嗯,有的。”苏源邑坚定道:“警方已经找了个理由限制她出境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周六她就要路演了。”
“我们还得回去搜集证据,仅凭这个无法将她定罪。”
“她真的会是杀人凶手吗?”苏源邑不确信:“可看起来挺正常的。”
翁达晞停步,挣脱开交握的手,冷淡道:“那就要看她是阴性还是阳性了,这方面,你比我更专业。”
”如果她的脑部ct显示脑室扩大和皮质萎缩,那说明她的脑结构异常,很有可能是阴性。”苏源邑不无担忧道:“我们追其犯罪动机和审判刑罚,是根据嫌疑人精神状况正常的情况下来判定的。如果是这样,就会达不到预期效果。”
“那如果她是阳性呢?”
“那我们就有争取的很大空间。”
翁达晞冷笑:“你忘了她的本职工作?哪怕她不是,也可以演一个精神癫狂的小丑。”他感慨:“她在美国的案件被最终判定为自卫杀人,无罪释放,你信吗?”
“我不知道。”苏源邑坦白,他没有经手的案件,无法通过想象评判结果。因为他是警察,所有论证都靠的是依据。
翁达晞头次产生了无力感,他捏了捏鼻梁,不适道:“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去找能将她定罪的东西。”
“阿晞,你冷静一点。”苏源邑看他脸色不好,不敢刺激:“我知道你担心翁旭,江洵已经在安排了,他暂时不会有事的。顶多就是受一波舆论压力,等我们回去就好了。”
“我很冷静,靳婧就是凶手。她一定在暗处嘲笑警方的软弱无能,对她束手无策。”
苏源邑想到逮捕司彬的那天,翁达晞也有这么失控的一面。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决定不再跟他争辩。
“我们回家吧,先看看结果再说。”
翁达晞平静道:“好,先回去,我去开车。”
苏源邑跟着他一起,两人不再说话。今天他们自己开车过来的,没让司机接送,晚上俩人还约了一起去哈德森河散步看夜景。
苏源邑想,晚上一定要逗他开心点,不能再让他胡思乱想。
翁达晞走向驾驶室一边,正要去开门,一个冷嗖嗖的声音响起:“daxi.weng,我可等你很久了。”
翁达晞双眸紧缩,刚要回头,被一冰冷的东西顶住了后脑勺,黑洞洞的枪口犹如催命鬼厉。
他如坠冰窖,不顾一切大声喊道:“苏源邑,快跑。”
那个声音带着三九月的冰寒,如等候猎物多时的猛虎,倏然道:“晚了。”
翁达晞后颈一阵剧痛,随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