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的效率还是很快的,顺着王兰芝这条线索,他们排查了这位女士的社会关系。
副队长徐里喘着粗气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江洵正窝在皮质椅子里看书,书皮上刻着醒目的大字:勘破心理世界的侦探。
书中侦破案件的情节跌宕起伏,江洵正看到紧要部分,被打扰到也没挪开视线,边看边问:“找到了吗?”
徐里往办公桌延一靠,缓了缓气说:“艾玛,累死我了。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查清楚了。”他顺了顺气才往下说:“王兰芝是在半年前意外车祸身亡的,她娘家不在华城,三十年前嫁到这里,然后跟她老公没熬过七年之痒就离婚了。她老公后来又组成了新家庭,就她自己带着儿子过。”
徐里讲的口干舌燥,江洵把桌上的水杯推给了他。对方拿起就一阵狂饮,喝完后又继续说:“我们顺着她户籍上的地址去她住的地方排查过,那边房子都空了。周围邻居说自从王兰芝去世后,她儿子就跟她儿媳妇搬进了市中心的新房里,没再回去过。”
江洵问:“她的亲属里就只有一个儿子和儿媳妇?”
“我派了一支侦察队去王兰芝的老家,应该晚上就能有消息回来。另外,她前夫司磊我也去查访过,对方说已经有近十年没跟王兰芝联系了,各过各的日子,孩子长大后就几乎不怎么来往了,听着不太像作假。”
“那就只有她儿子了?画像对比过吗?”
徐里急了,说:“比了,我还特意让画像师给了我一幅高清的图像,你猜怎么着?”
江洵放下书,催促道:“说人话。”
“她儿子司彬指着画像说这个人很像她母亲的姘头,叫赵梵。”
“那赵梵是干什么的?他人呢?”
“在询问室呢,他是开足浴城的。”
江洵:......
好家伙,怪不得要偷胳膊抱大腿了,原来事出必有因啊!
——
赵梵这次呆的地方是询问室而不是审讯室,这是翁达晞的主意。从他手中端着的一次性杯子来看,他现在很紧张。
手抖动的频率幅度过大,差点把杯子里的水全贡献给了裤子某部位。他的身材不算胖,看着有些精明,总给人一股中老年人的市井油腻感。
他偷偷望向对面坐着的男子,神情放轻松了些。
面前的男子看着不太像外面那些刑警,倒像个白净的大学生。虽然冷着脸,但并没有给人带来很大的胁迫感;可那双眼睛却不容人忽视,好像一眼就能看清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无形中带着穿透力。
翁达晞直视着他,语调随意的问他:“赵梵,你跟王兰芝的关系怎么样?”
赵梵听他随意的调调不像是刑讯逼供,胆子也就上来了,他老实的回答道:“王兰芝跟我认识好多年了,也是近几年两人才确定了关系。我们在一起之前就讲的很清楚,不会结婚的。总得来说,相处就那样吧。”
翁达晞又问:“那你跟她儿子的关系怎么样?”
这次赵梵的脸色变了,没有之前那么爽快,支支吾吾半天不开口。
走廊上的江洵听不见里面说了什么,着急道:“老苏,咋回事啊?怎么不把凶手拉审讯室去问话,达晞这是整的哪出?”
苏源邑从窗户往里面望,只能看到翁达晞的背影。对方的肩背挺的很直,时刻有种要拔枪崩掉你的气势,这在中国的普通警察身上,并不多见。
他在fbi任职期间需要拔枪吗?时时会处在危险之中?
苏源邑不知道,两国的警方办案方式并不一样。在中国,枪是管制最严厉的武器,但美国确不是;何况还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他是否之前也遇到过生死危急的时刻?
苏源邑挥去脑中的疑问,说:“这是他要求的,我们等待就好。”
江洵自然知道翁达晞的能力,连苏源邑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在追问。
两人静静的守在走廊上,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会议室里,赵梵被翁达晞的视线盯的颇不自在,只好坦白了:“不是很好,她儿子那就是个怪胎。”
“怪胎?为何这么说。”
赵梵说:“我刚跟王兰芝认识那会,他死活不同意,一直跟她妈闹别扭。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又开始找我茬,谁的话也不听。我一个做长辈的,还能跟小辈计较吗?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结果那死小子跑到我的足浴中心去捣乱,我见到他就头疼,后来王兰芝也找我找的少了。”
“王兰芝死后,你有再见过司彬吗?”
“没有,我见他干嘛啊,我躲他还来不及呢。”赵梵又补充道:“不过后来我还真见过他一次,就在我足浴中心店门口。”
翁达晞眸子闪着光,追问他:“什么时候?他去你店门口干了什么?”
赵梵想了想,努力回忆道:“具体哪天记不清了,几个月前吧。那会他妈已经走了,那天晚上我跟我朋友在店门口抽烟,就看他开着车停在路边,接了个女的就走了。”他很肯定的说:“那个不是他老婆,是个挺面生的女人。我还琢磨呢,这小子是不是背着他老婆在外面有花头了。”
翁达晞嘴角轻轻勾起了弧度,那是找到猎物后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