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管。
正如当年的孟无悲和萧漱华,孟萧二姓,分明皆非血缘,却偏偏一定要有这一战。
而他在当年同悲山之乱时便是无足轻重的无名小卒,今日也不过是不得插手的打戏看客罢了。
他们一番唇枪舌剑,孟醒和萧同悲却已过上数百回合,二人终于暂时地分开些许。
封琳趁机道:“萧少侠,你可想过阿孟死后,元元该如何自处?”
萧同悲偏了偏头,平递一剑,与孟醒错身而过。反而是孟醒于百忙之中回给一眼,轻笑一声,酌霜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两人再度战在一起。
他们都是轻功高绝之人,自然不会困在这方寸之地,百来回合不分胜负,都是全力以赴,心有灵犀地旋身点足,跃上陡峭山壁,踏步连连,剑锋亦在山壁上割下深深的剑痕,金石激鸣之声不绝于耳,飞扬的尘土更将他二人笼在其中。
两尊阎罗离了本场,剑鸣渐远,岑穆这时才听见有人撞门的声音——竟然正是沈重暄所在的房间。
“...沈兄?”
方才打斗声这样激烈,几乎无人能听见有人撞门,即使听见,也来不及深思,这时才听得沈重暄撞门的声音,岑穆奔去一看,才发现孟醒方才在锁上摸的那一下竟是将门锁了个死。
冯恨晚内力高深,听力过人,当然不会漏过,这时听音辩位,似乎发觉了岑穆动静,才寒声冷道:“回来。”
岑穆犹豫片刻:“可是,沈兄他......”
“滚回来。”冯恨晚嗓音冰冷如数九寒天的朔风,“孟醒没回来,谁也不准动那扇门。”
褚晚真却猛地回头,双眼微红,怒骂道:“你再不救我师父,本殿要你们通通给他陪葬!释莲——”
程子见却飞步上前,伸手捂住她嘴,褚晚真怒极恨极,在他手上狠狠咬下,直咬得渗出血来,程子见依然神色平静:“殿下,江湖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
“这是他的命。”
释莲低头念珠,宣了声佛号,却是第一次没有执行褚晚真的命令。
封琳握着拳,他掌心都掐出了血痕,可他同样没有越过从流剑划下的边界——哪怕半步。
万籁俱寂,只有远处依稀可闻的轰鸣,和房中越来越轻的撞击声。
良久,褚晚真的哭骂也终于停止。
她也意识到,她的特权,在这里无处可使。
谁也不记得是那边的打斗先停,还是沈重暄这边的动静先停。
直到一声尖锐的响动,数片木屑轰然炸开。
沈重暄面色青白,而他手中擎着一柄点酥剑,此时仍泛着湛湛的冷光。
他面前的门,终于灰飞烟灭。
他身形摇摇欲坠,却坚定地仰着头,眸光闪烁如天上星辰。
“阿醒呢?”
冯恨晚凉凉道:“他们注定有此一战,你又何必去给他添乱?”
沈重暄望向岑穆,岑穆仍还犹犹豫豫,却是褚晚真蓦然指向一处方向,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在那边!师兄,在那边!”
“......”冯恨晚低了低头,不再多言。
程子见却忽然抬起眼睑,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剑,突兀道:“......点、酥?”
这次拦住他的却是封琳,长离剑杀机不掩地停在他颈边,生生止住了程子见几欲拔剑的手。
沈重暄足上微微用力,点上一处树干,正要跃上山壁,才听冯恨晚开口发问:“你图什么?”
沈重暄没有回答。
或许是因为他承诺过,沈重暄的道,是让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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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的时候就在想,元元有没有彻底成熟。他从依赖家里,到依赖孟醒,再到意识到不能依赖孟醒,然后是现在的试图保护孟醒,原来只是几个月的光景罢了。
喜极而泣的是元元终于掉马了,程子见也是很强很苦命的一位路人(?)啊。
5555现在才发现昨天写完没有设这章定时,所以发晚了,我是憨憨。另外是因为最近在忙入学事宜,所以是尽量保持日更,但不一定能在五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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