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娘娘吗?进来吧,门没锁!”屋子里传来了陆洛璃的声音。
宣绿华一进屋,陆洛璃已经扶着桌子站起来,给宣绿华行礼,宣绿华赶紧扶她坐下。
“已经八个月了吧,再有一个多月,就该生了,听说是个男孩?”宣绿华微笑着问道。
陆洛璃点点头。
“本宫一直盼着呢。”宣绿华心中有些惆怅,“这个孩子是我们的指望了。”
陆洛璃叹了口气:“娘娘,其实你也才二十九岁啊!”
宣绿华苦笑一声。二十九岁,也许不算老,可是,这些年,她的心已经老了。
“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娘娘……”陆洛璃鼓足了勇气说道。
“本宫倒是希望他忘了,不要背负着枷锁和负担,走得那么艰难。”宣绿华说道。她是真心的,这条路太难走,也许忘记那些感情,会让人轻松畅快些。
这一夜,京城有许多人睡不着。今日,帝后兵戎相见之事,他们都知道了,每个人都在揣测明日早朝会发生什么。
早朝,一切如常,宣伦执拗,竟然拄着拐杖,由随从搀扶着,站在了朝堂上。众人当然知道他的伤势何来,却都假装没看见。
皇上看了昨日的许多朝政处理结果,这才发现,诸多旨令都被各部退了回来,一问,才知道,各项政令,就算皇帝亲自下旨,若是没用中书令联署,各部官员也不会认同,更加不会执行,而昨日,宣伦一封奏折也没看。
皇上大怒,斥道:“难道朕的话,还不如中书令管用吗?那既然这样,这个皇帝给中书令来做好了!”
朝堂上鸦雀无声。
宣伦颤巍巍地说:“皇上所言差矣。一个政令,只有皇帝和中书令一起盖章,才会生效,这是本朝开国之君定下来的,也是大虞律例规定的,并非中书令专权,要知道,就算中书令下达命令,也要有皇帝的玉玺才能生效,这是一个道理。皇上无需把这件事上升到谁做皇帝这种高度!”
面对祖制和大虞律例,皇上也无可奈何,只能强压怒火,责问道:“那今日中书令可以盖章了吗?
宣伦冷笑:“里面有几件事,是文渊大学士所拟,臣以为大不妥,便发回重议,改到满意为止!
皇上一拍桌子,怒而起身,大喝道:“宣伦,你要是想死,朕就成全你!”
宣伦毫不示弱:“皇上,昨日臣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怕再来一次,可是,臣死了,君也别想好好活着!”
“你!你要谋反?!”
“反?这个江山,有能者居之,你何德何能?松鹤卫已经被禁卫军解除武装了,皇帝还打算找谁来暗杀百官宗室和后妃?皇帝还能杀多少?!”
皇上抓起一个茶盏,猛地摔了出去,咔嚓一声,茶盏碎了一地,声音在勤政殿回响,皇上只觉得浑身发热,鼻空有些湿。
“皇上,血!你流血了!”群臣惊呼。
皇上一抹鼻子,一手的鲜血,他头一晕,身子一晃,倒在龙椅上。
御医迅速赶到,一诊脉,发现皇上是虚火过旺,擅用虎狼之药,暂时倒是无妨,只是身子亏透了,只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