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绿华刚刚生完孩子才七日,刚能下床走路,本不想去,可是皇上下令,她也不得不去。
一进正殿,群臣全都起身行礼,皇上招呼着宣绿华挨着他坐下。宣绿华便侧着身,扶着皇上,她是拿定了主意,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绝不开口。
可是,前朝诸事皆好商量,一到了今日的核心议题:太后和汾阳王的处置上,便出了问题。
有人觉得二人毕竟是皇上的母亲和弟弟,骨肉相连,为了避免天下人指责皇上不孝不悌,还是将太后和汾阳王软禁在长乐宫,切断与外界的联络,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有人要求皇上立刻赐死汾阳王,幽禁太后,并褫夺二人的名号,贬为庶人,昭告天下。
双方争执不下,皇上举棋不定。他不愿轻饶太后和汾阳王,可是又不想被人斥骂不仁,就算他有心严惩,却也不愿做那个恶人。
皇上转头看着宣绿华,便有主意了:“贵嫔,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处理此事!”
宣绿华岂能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她笑了笑,看看皇上,本来想避开这个问题,可是再看宗室和群臣,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给一个答案。
这些人,都盼着有个主心骨,能够站出来说句话,一锤定音,免得这样悬而不决,迟早会酿成祸患。既然皇上不肯做这个恶人,那宣绿华便只好代劳了,当然,她还是要推脱一下的。
“臣妾乃是后宫女流之辈,如此大事,怎么敢随便议论,臣妾在这里,不过是为了伺候皇上罢了,皇上和宗室朝臣们只管商议,莫管臣妾!”
皇上说道:“无妨,你尽管说,以后,你要多帮着朕了!”
宣伦虽是宰相,却不言语,他的手下却说道:“娘娘若有好主意,不妨说来听听,反正一切都是皇上做主,不算僭越的!”
众人纷纷附和。
宣绿华眼看火候到了,这才说道:“太后和汾阳王犯下大错,无可饶恕,必须惩处,否则,国法崩坏,朝廷的权威也会荡然无存。但是,太后毕竟是先帝的皇后,皇上的嫡母,不可不留余地,不能让天下人指责皇上,所以,太后应该从轻发落。不如,就剥夺汾阳王的名号,从玉牒中除名,公告天下。太后则移入寿章宫,与先帝众嫔妃一起,颐养天年,为了让太后能够有所依傍,就让汾阳王也在寿章宫里住着,陪伴太后。至于太后百年之后,到时的名份再议,如何?”
宣绿华这话,等于是让太后在寿章宫中自生自灭,并且还要剥夺她未来作为先帝皇后的谥号,如此,太后想要和先帝合葬,也就不可能了。这样的惩罚,甚至比杀了她,更让她觉得痛苦。
至于汾阳王,进了寿章宫,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么做,等于软刀子杀了母子二人,却保全了皇上和皇家的颜面。
众人纷纷赞同。
一个月之后,皇上终于册封宣绿华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