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是来报告朝廷赈灾粮经过河北道运往河东道的时候,被当地的地方官截留了,说是当地也有灾民,而河东道那里因为没有赈灾粮,百姓已经开始要反了。
皇上一听,脸色顿时阴郁下来,将笔一摔,默不作声。
书房之中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宣绿华知道皇上这是怒极,才会如此沉默,也惴惴不安,不敢多说。
皇上正要问话,突然外面太监冲进来,急急地说:“启禀皇上,侧院里贵人身子不好,太医说是胎动了,只怕是要生了!皇上快去瞧瞧吧!”
皇上大惊,薛贵人这一胎居然提前了二十多日,只怕是不好,他顾不上什么赈灾不赈灾了,立刻就要出门前去探视薛贵人。
户部尚书急坏了,如今灾民正等着粮食救命呢,拖上一天,只怕就是成千上万条人命,户部尚书和天下百姓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皇上,皇上,情况万分危急,如何处置,你倒是说句话啊!”户部尚书心急如焚,追着皇上的身影喊道。
“你让宣婕妤处置吧!”皇上丢下了这句话便奔向了侧院,外头已经是乱成一团,显然,薛贵人那边确实遇到了大麻烦。
宣绿华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把薛贵人生产,看得比河东道百姓的人心还重要。
户部尚书眼看皇上已经走了,便问道:“婕妤娘娘,还是你来拿个主意吧!此事十万火急,老臣今日得了令,就要连同各部一起,把赈灾粮发运到河东道了!”
宣绿华慌了神,她倒是不怕背责任,而是怕皇上和群臣再次攻击她干政。
户部尚书看出了宣绿华的心思,便道:“娘娘,皇上吩咐娘娘处理,娘娘就担起责任!否则,若是延误了,只怕到时候倒责怪娘娘犹疑。朝臣们素来知道,后宫嫔御之中,娘娘果敢勇毅,不让须眉,娘娘不必如此小心谨慎。宣大人与老臣素来交好,老臣不敢欺诳娘娘!”
宣绿华虽不敢十分相信这位老尚书,但眼见事情紧急,皇上刚才也那么说了,便横下一条心,管这事儿了。她恨不得立刻就把河北道的官员斩首,可那些人敢冒着杀头的大罪挪用赈灾粮,只怕另有原因。
“此事,以往是怎么处置的?”宣绿华问道。
户部尚书说道:“”此事本有例可循,截留赈灾粮,斩首!朝廷的户部和吏部、刑部一同派人,去当地监斩,并由户部传书,立刻发运。”
宣绿华听到这里,见户部尚书不再说下去了,便知还有话,遂问道:“既然有例可循,为何户部还要来讨示下?河北道的官员明知故犯,要么是黑心,要么就是另有隐情,尚书大人,不妨直说吧!”
户部尚书笑了:“娘娘果然不是凡人!此事,确实还牵出了另一件事。原本,河北道也受灾了,只是不如河东道严重,皇上也拨了赈灾粮,但是,那些钱粮被河北节度使给私吞了一半,自然就不够了。河北道的官员告到了朝廷,却无人理睬,他们犹要赈济灾民,不得不截留了河东道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