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宣绿华得到消息,说是冯采女得了重病,去请太医,太医们都不肯去,宋宝林去求贵妃,贵妃不理睬,她便只能来找宣绿华。宣绿华不得已便带着文御医的徒弟季直,一起去探望冯采女。
冯采女的屋子里阴冷得很,也有股呛人的烟味,她舍不得烧炭,每次都烧一点点,炭火总是不旺,便一直冒烟,整个屋子熏得让人头疼。
冯采女躺在床上,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散乱,脸色发青,嘴唇干裂发白,一副气息奄奄地样子。她看见宣绿华带着人来了,流着眼泪,挣扎着要起来,宣绿华赶紧制止住了她。
“多谢婕妤娘娘来探望嫔妾!”冯采女抽泣道。
“莫要这么说,是本宫来得少,实在对不住,这位季太医,是文御医的徒弟,虽然年轻些,但医术也是好的,让他帮你瞧瞧吧!”
冯采女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季直给她把了脉,说道:“婕妤娘娘,采女,不必担心,只是采女的身子失于调养,如今天冷,受了风寒,这才变得严重,微臣开一些药,再辅以饮食,慢慢调养着,等到天气暖和了,便会好一些。只是采女这病拖得时间太久,只怕有两三个月了,所以,好起来也是慢的,不能着急。”
季直说得委婉,其实,宣绿华和冯采女都明白,这病拖延至此,只怕是难好了,就算治好,也会元气大伤。
宣绿华安慰道:“冯采女,你莫要心急,慢慢养着,反正宫里缺什么,也不会缺你的饮食医药,以后,本宫会委托宋宝林和蓝采女多来看看你的。”
冯采女的心已经灰了,只是她一向性子倔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就这么死了,白白便宜了敌人。
她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却也知道,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怕就是文美人和太后那帮人所害,而贵妃的不闻不问,也让她心里寒到了极点。
纵然自己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否则,岂不便宜了贱人!冯采女心里恨极了,如今她对宣绿华越发敬重感激了。
“多谢娘娘,往日里,嫔妾言语无状,多有得罪,娘娘却不计前嫌,还来看望嫔妾,实在感激不尽!”
宣绿华心中一酸,连忙安慰了她一番,又送了许多东西,叮嘱了侍女之后,这才离去。
刚出凝华宫不远,就瞧见了前方浩浩荡荡一队人,簇拥着一个轿辇,往乾元宫去。看那个架势,似乎就是薛贵人。听说近日来,薛贵人仗着龙胎安稳,便时常去太后那里,与太后攀交情。看眼前这个情形,估计又是从长乐宫里出来。
宣绿华不愿与薛贵人碰上,便放慢了脚步。
谁知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接着那队人马便停了下来,随即边有一个女子的哭喊声。
“贱婢,这大冷天,满地都是冰,挡着路,是想摔贵人一跤吗?贵人若是有个闪失,你这条贱命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