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起了身,盛华公主赶紧过去扶住,太后坐在榻上,喝了一口茶,这才悠悠说道:“不必了!如今,各种事撞到了一起,你还是安分些,不要生事,否则,你会闯出大祸的!”
盛华公主撒娇道:“能有什么大事?区区一个御医,算得了什么?谁让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太后顿时就怒了:“这么好的一个棋子,被你鲁莽行事,弄成了废子,你还说你是为了大局着想?还有那个沈南吉,十足的废物!哀家没见过这么不中用的人!”
盛华公主低头道:“那母亲说该怎么办?”
太后冷冷道:“舍弃沈南吉,把这个案子了结在他身上,保住你在禁卫军和守军的势力,哀家自然会出面,不让皇帝把事态扩大化!”
盛华公主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断然不肯!
虽然盛华公主的控鹤府里,有众多年轻英俊、身强力壮的雄鹤,可是,沈南吉是公主的心头好。虽然这人是个绣花枕头大草包,可是公主爱他,便苦苦哀求太后,一心一意把他推上了宰相的高位。
的确,诸御医是盛华公主安插在皇上身边的棋子,就是用来监视皇上,甚至谋害皇上,而要控制诸御医,就要在他身边再安插一个眼线,那就是诸御医的管家。此事极其秘密,盛华公主就安排了沈南吉来一手操办。
给贵妃下毒,是诸御医所为;偷听皇上和宣绿华的谋划,也是诸御医所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沈南吉,沈南吉的背后,则是盛华公主。
盛华公主始终搞不清楚,为何皇上能发现诸御医的秘密,听宫里的人说,是宣美人背后出的主意,盛华公主恨极了这个多事的女人,只是现在,盛华公主没功夫收拾宣绿华,她首先要保住沈南吉。
既然皇上已经抓到了诸御医的管家,只怕那人是架不住严刑逼供,定然会吐出沈南吉。盛华公主此来找太后,就是要让太后出手,把一切罪责,算到诸御医的头上,保住沈南吉。
可是,太后也有太后的打算。她一口就拒绝了盛华公主的请求,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公主一下子就难受起来,她这辈子,没爱过什么男人,只有对沈南吉是真心的,可如今,唯一所爱的人,也要死在权力的手里?盛华公主不甘心!
母女二人相对无言,汾阳王走了过来。
“皇姐来了?怎么,皇姐不高兴吗?怎么母后也不开心?”汾阳王看着太后和盛华公主,好奇地问道。
太后严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没有不开心,哀家正和你姐姐聊天呢!今日的书读了什么?给哀家说说!”
“今日老师给我讲了《孟子》,还说了儒家和法家治国的异同。”汾阳王认真地说道。
“那你听懂了吗?”太后问道。
“听懂了!”汾阳王很自信。
太后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以汾阳王这个年纪,是听不懂老师说的治国之道,可是没关系,只要耳濡目染,总有一天能够听懂,总有一天能够用得上。这才是太后最关心的事。
盛华公主看着太后和汾阳王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酸透了,便有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