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皇后去了,宣才人进冷宫了,如今皇上身边,似乎再无一个可交心的人了。那索性就做个皇帝,不再想那么多了。
皇上今日不是冲着钱宝林来的,而是因为白采女。
“白采女,你进宫也有数月,朕也没有好好关心过你,怎么样,在宫里还好吧?”皇上问道。
白采女的脸红了,轻声说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过得很好。”
“好,过得好,那朕就放心了,”皇上点点头,微笑着,突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太后对你很是关心,今日还特别提起你。”
果然,白采女的头上戴着一支石榴花的金钗,无比华贵耀目,这便是太后的赏赐了。
白采女含羞道:“太后的确对臣妾甚好,臣妾无以为报,太后还吩咐臣妾好好伺候皇上,臣妾一定谨遵太后和皇上的旨意!”
皇上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已经差不多认定了这个白采女就是太后安插在后宫的人,呵呵,太后为了掌控前朝后宫,也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听说你们还演练了歌舞?是专门给朕准备的吗?”皇上淡淡问道。
钱宝林得到了机会,赶紧表功:“回皇上,臣妾和白采女请了教坊乐工,日日排练,已有小成,若是皇上有空,不如臣妾为皇上表演一曲,如何?”
皇上说道:“朕没空,改日再说吧!”说着,便起身,径直走了。
钱宝林和白采女碰了一鼻子灰,他们实在是一头雾水,今夜皇上的情绪时而宽和,时而喜悦,时而严厉,时而温柔,简直阴晴不定,他们完全被皇上牵着鼻子走,失了方寸。
皇上走了,轿辇直接去了清音殿。轿中,皇上回想起方才的种种,心里冷哼一声。既然太后安插了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进清音殿,文宝林一时没有准备,只穿着睡时的纱衣,外面胡乱披了件白狐皮披风,就匆匆赶了出来,头发散着,不施脂粉,一路快步,挟着微风,轻柔的纱卷了起来,却被细软厚实的白狐毛压住了,真是恍如仙子。
皇上眼看着文宝林雪白的脖颈都露着,心疼不已:“回屋去,跑出来作甚?虽是三月了,晚上还冷,你别冻着了。”
文宝林笑着行礼,刚起身,就被皇上拉到了屋里。
皇上看着文宝林素颜的模样,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肌肤如玉,青丝如云,与白日里盛装的样子相比,别有一番风韵。
文宝林被皇上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羞道:“皇上别看了,臣妾仓促接驾,不曾打扮,丑得很!”
皇上轻轻抚着文宝林的脸,说道:“这要是也算丑,那天底下再无半分颜色可以看了!”
文宝林扑哧一声笑道:“皇上也变得油腔滑调了!皇上这是从承香台来的吧?听说白采女的歌声好听,绕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皇上可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