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嫔这才想起来。徐采女深夜诵经那一日,翠霞就跪在门外,让皇上和贵妃瞧见了,薛贵嫔越发觉得这个翠霞似乎和贵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许多事情,巧合得不可思议,她便找了个借口,把翠霞撵到正殿外面干些粗活,身边则换上了小宫女。
可是,这个小宫女终归不熟悉薛贵嫔的脾气和习惯,服侍得也不大好,总是让薛贵嫔生气。
本来薛贵嫔心里后悔,想把翠霞弄进来,可是沈宝林提醒她,既然放了出去,翠霞必然心里有些想法,再贸然弄到身边,万一真的翠霞和贵妃勾结,那可就麻烦了。薛贵嫔这才作罢。
可是,现在薛贵嫔一想到这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心里就毛毛躁躁,跟猫抓一样,她连茶都不想喝了。
沈宝林瞅准时机,说道:“娘娘与其这样生闷气,不如想想办法。贵妃那边,如今有皇上撑腰,咱们是惹不起的,不如,咱们也找个依靠。皇上虽然是九五至尊,但上头不还有太后吗?贵嫔多和太后走动走动,太后必不希望后宫里贵妃一人说了算,定然会帮着娘娘的。”
薛贵嫔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可是怎么才能让太后帮着本宫呢?”
沈宝林献了一计。薛将军马上就要班师回朝,这一次,又是以击退固特国进犯的胜利姿态回来的,那就让薛将军在边疆为太后娘家的几个后辈请功升职,让他们从虚职变成真正地手握兵权,这样,太后一定高兴。
薛贵嫔一想,觉得有道理,立刻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薛将军,薛将军也是聪明人,依沈宝林之计而行,隔了两日,薛将军为太后亲戚请封的奏折就递到了皇上的手里,自然,也传到了太后的耳中。
这事一办妥,薛贵嫔便在沈宝林的建议下,带着给汾阳王的礼物去了长乐宫,求见太后。礼物是南方山地的驻军进献给薛将军的铁皮石斛和晒干的石斛花,这东西在北方倒是少见,就算有,也都是晒干的,少有满满一大箱新鲜的紫色石斛。
薛贵嫔在长乐宫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宣她进去。一进正门,薛贵嫔便瞧见有个生面孔的男子,穿着太监服,从正殿出来,匆匆去了后院,她从来没见过那人,只觉得奇怪。太后宫里的陌生面孔似乎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两天,盛华公主又进宫了,想必是她宫里的太监吧。
太后已经在正殿等着了。
其实,刚才外面的太监进来通报的时候,太后故意让薛贵嫔多等了一会儿。
薛将军给王家子弟请功之事,她当然知道,也明白这是薛家和薛贵嫔在向自己示好。如今宫里风向变了,新人崛起,贵妃坐大,薛贵嫔急了,自然是想要投靠。
可是,太后就故意让薛贵嫔再等一会儿,一来,薛家一示好,太后就马上热情相待,倒好象太后欠了薛家一个人情似的,太后可是要摆一摆架子的。二来,太后也想杀一杀薛贵嫔的性子,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当然了,此刻,太后也有一些不想外人知道的事情需要处理。
薛贵嫔一进正殿,给太后行礼请安之后,便绝口不提请功奏折一事,而是说道:“如今初春时节,南方给我家送来了新鲜石斛,皆是悬崖之上采来的,饱满粗壮,连皮都是紫色的,还有春日里晾晒的石斛花,这些东西最适合清补。汾阳王如今身子越来越好了,臣妾便把这些石斛进献给汾阳王补补,以期汾阳王早日能为太后和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