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咱们净所里是否有位姓万的公公?”林长峰问道。
“有,你找他何事?”
一听这话,林长峰就觉得有希望了:“那位万公公的亲属,托我帮着寻亲,请问,如何能找到他?”
不过那人显得并不热心,还朝林场发泼冷水:“这个净所里的人,都是有罪之身,干着卑贱的活儿,寻什么亲呢?那个亲属还是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更实在些吧!”
林长峰虽然不悦,但有求于人,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快,温言道:“血脉相连,不在于身份高低,一时之困厄,也不代表将来就会一直如此。”
那人冷笑着:“呵呵,是吗?那么敢问这位大人,你会和净所里的污秽之人成为至交吗?我可是瞧见,方才你进来的时候也捂住了鼻子。”
“净所确实环境不佳,所做之事也和秽物有关,但并不代表做事的人就真的下贱,一个人不怕身处逆境,最怕的就是他自己都认为自己肮脏,卑贱,无望,那才是真正的心死!”
二人这一番争执,惊动了不远处正在干活的人,那边人大喊道:“你又在那偷懒?我们的活儿都干完了,剩下的几桶粪,该你去搬了!快来做完!”
那人冷哼一声,不理会林长峰,自顾自干活去了。林长峰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剩下几乎满满一车的粪桶,都要那人背起来,搬到数十米外的一个大车上,由大车拉出宫外。
那人背起粪桶,两条腿都在哆嗦,五官也有些扭曲。他咬着牙,奋力架起粪桶,一步一步往大车那边走。看得出来,他以往少做体力活,如今干这个,十分吃力。
林长峰见他实在可怜,便二话不说,背起粪桶。说实话,林长峰算是身强力壮,勇武有力,可背这个,也还是觉得很沉,由此可见那人只会更加累了。
那人看着林长峰如此帮自己,眼神里闪过惊讶,却不吭声,继续干活。
如此来来回回十多趟,二人合力,才把这些粪桶全部搬完。林长峰的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气味,那人眼看林长峰这个狼狈相,便道:“多谢大人相助,感激不尽!在下便姓万,这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在下带你去冲洗一番,去去气味,免得让大人出去了难堪。”
林长峰立刻懂了,回想起刚才那番话,再看看万公公,便什么都明白了。
万公公将林长峰带到了净所太监们的居住处,这里虽然依旧有些异味,但也算干净。万公公打来了水,给林长峰洗了手,擦了衣服,又熏了香。那香虽然劣质,但好歹盖住了方才的那股异味。
万公公是和另一个太监合住的,那个人干完了活儿,就出去和别的太监赌牌了,他们闲着无事,又不能出去,一出去便被其他太监宫女们嫌弃,遭人白眼,所以便只能在自己的居所里干这些打发时间。
不等林长峰说话,万公公便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可是雪兰这丫头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