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嫔没话说了,一赌气,便反呛道:“但皇后有什么法子证明这不是宣才人指使的呢?难道臣妾是自己放些水银在自己屋子里,害死自己,然后嫁祸给宣才人吗?臣妾知道,皇后一向偏心宣才人,可是如今事关龙嗣,还有臣妾的性命,难道宣才人的命是命,龙嗣和臣妾的命就不是吗?”
皇后气极,怒道:“你大胆!”
太后接住了话:“皇后不必一直袒护宣才人,哀家觉得,这事儿是证据确凿,无可辩驳,虽然宣才人不肯说水银的由来,也不承认,可是此事不能不处理。当初,薛贵嫔的孩子没了,哀家就已经说了,陈贵人和赵才人的孩子必须保住,你们不听哀家的,出了这档子事,再不处理,难以服众!皇帝,你说呢?”
皇上一直不说话,心中万分纠结。他不相信此事是宣绿华所为,可是太后的话,摆明了是在给自己压力,而薛贵嫔这里也是揪住了宣绿华不放,皇上有心保住宣绿华,但是,他能和太后娘家、薛将军翻脸吗?
皇上犹豫了。
宣绿华已经努力地为自己辩解了,此事,虽说扯到了自己身上,也有所谓的证据,可究竟是不清不楚,她一心期待着皇上能为自己做主,但是,看到皇上左右为难的样子,宣绿华心里有些凉了。
皇后却一反往日恭顺谨慎的常态,与太后争辩起来。她相信宣绿华,也知道谋害皇嗣这个罪名的严重性,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为宣绿华争一争,当然,也是为她自己争一争。
这个宫里,皇后阵营里的人,也就是谢贵嫔和宣绿华了,若是宣绿华也被扳倒,那皇后就再无可用之人了。她无路可退,必须为了宣绿华而据理力争。
皇后越是如此,太后越是不肯饶过宣绿华。
+在太后心里,虽然皇帝已经册立皇后,虽然她自己每日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预朝政,也无心掌管后宫,但这些皆是表面功夫,太后的心里,一刻也放不下朝政,更加不容许后宫脱离自己的掌控,落入到皇后的手中。
而皇后背后倚靠的上官家族,从本朝立国开始,便声势煊赫,如今经营近百年,树大根深,是太后娘家琅玡王氏的劲敌。
本来这个上官皇后,太后就不太满意,只不过彼时的皇上,虽然是太后之子,可太后并不放在心上,更加不关心皇上娶谁为妻,结果就被上官熙这个老狐狸给趁虚而入。后来,皇上登基,上官熙这个赌注,也算是下对了。
不管上官皇后如何恭顺谨慎,唯唯诺诺,太后都对她不满意,充满警惕,谁让她是上官家的女儿呢?
如今,皇后越是护着宣绿华,太后就越要除掉宣绿华。这不但涉及到罗贵人的秘密,更干系到后宫话语权的争夺,太后绝不能退让。
僵持之中,外面又通报,说是景山侯夫人求见,太后一听,心中大喜,立刻命她进来说话。
景山侯夫人一来,这清晖宫更加热闹了。她一张口,就火力全开,指责起了宣绿华。
“启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宣才人未经允许,不顾守门太监的阻拦,擅自闯入了寿章宫,说是要给辛才人治病,结果,辛才人本来好好的,见到了宣才人之后,竟然暴毙,而罗贵人也不知道听到宣才人说了什么,次日便自尽了。此事重大,臣女不得不向皇上和太后禀报,请皇上和太后处置!”
宣绿华一听这话,顿觉荒唐可笑,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简直是把众人当成了傻子。
宣绿华立刻驳斥道:“郡主,你罔顾事实,胡说八道,这就是在欺君!辛才人是因为病痛而死,是我给了她衣裳,安排她的发丧之事,至于罗贵人是怎么死的,郡主,只怕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