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者不是贵妃,难道是冯才人?不太可能,此女虽然趋炎附势,见风使舵,嘴巴也不饶人,时常仗势欺人,但她做不出这样的事,一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二来,她也没有坏到如此地步。
是沈宝林?那是个没嘴的葫芦,与世无争,无论害人,还是被害,都轮不到她,所以断无可能。
是薛贵嫔?这倒是很有可能!她一向骄纵惯了,以往与陈贵人也不和,多有口角,下毒倒是有可能的。
至于宣才人,皇上压根就没考虑。在皇上心中,此种谋算人心、暗下黑手的事,是跟宣绿华不沾边的,皇上不可能、也绝不会往宣绿华身上联想。
皇上已经在想着,若是薛贵嫔,自己该怎么处理。毕竟薛将军在前方征战,如果自己处理得太重,只怕会动摇军心,对前方战事大大不利。可是如果从轻发落,莫说对不住陈贵人和那个孩子了,首先就过不了皇上自己这一关。
皇上表面是默不作声,可是内心里已经无比煎熬了。
越是煎熬,就越是乱。皇上坐在清晖宫里,急报就送到了这里。皇上打开一看,真是心烦不已。原来,这是薛崇怀发来的前线奏报。大虞与固特如今激战正酣,双方都是伤亡惨重,薛崇怀一边炫耀自己的军功,一边卖惨哭穷,向朝廷索要军饷和粮草呢。
国库告急,皇上本来就不愿开战,现在是被前方将士和固特国硬生生拖入了战争之中不可自拔,薛崇怀还来要钱要粮,皇上气得将奏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低声怒骂了一句。
皇后急忙捡起了奏报。
太后接过来瞧了瞧,温言道:“他要钱粮,皇帝就给他,何苦置这么大的气?你要知道,如今可用的将领不算多,你要笼络好薛崇怀,不然,总不能让王怀勇亲自披挂上阵吧?那成什么了?好像朝中无人似的!”
皇上憋着一口气,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好像朝中无人?哼,还确实是朝中无人,无皇帝自己可信赖的亲信人马而已!
许久,孙有德进来了,惴惴不安地瞧着皇上,皇上便知是搜出结果了,顿时坐直了身子,问道:“结果如何?是谁下的毒?”
孙有德低下了头,说道:“回禀皇上,除了太医院有水银外,还在承香台发现了此物,其他宫室,没有找到。”
这话简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震得皇上失魂落魄,半响说不出话来。
皇后面色大变,不敢相信:“你们可查仔细了?别搞错了?怎么会在承香台发现了?是不是在下人的屋子里?”
孙有德低声道:“回禀皇后娘娘,是在承香台宣才人的卧房之中,那水银藏在书桌的脚下,十分隐蔽,若不是搜宫的宫人动作大,碰到了书桌,只怕也不会发现。”
皇上依旧不说话,皇后也不敢相信,犹自犹豫之中,太后不愿再沉默了。
“那就把承香台的宣才人和所有的奴才都带过来,一个一个问话,哀家就不信了,问不出个实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