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侯夫人四下里瞧了瞧,阴阳怪气地说:“承香台的茶似乎特别香,来来往往,客人很多,是不是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啊?比如,我做的这个位置,昨晚一定还有别人坐过吧?”
宣绿华一听,便知这个景山侯夫人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便装聋作哑:“我这里偏僻,来的人不多,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去了行宫,越发冷清了,哪里还有人来啊?郡主你是稀客,甚少来宫中,这两日,倒是在长乐宫呆了许久,难得啊!”
景山侯夫人冷笑道:“怎么?才人不会觉得,皇上和太后一走,这个太极城里,山中无老虎,猴子就能称大王了吧?”
宣绿华顿时失笑起来:“不管猴子能不能称大王,至少,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才人,是无论如何称不了的。”
景山侯夫人更进一步了:“才人应该明白,此刻,宫里群龙无首,一切自然无事,不过,一旦太后回来,只怕那些不成为问题的事情,都会成一个问题。太后又不是傻子,她走了,这个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她回来不会追究吗?如果等到太后过问,把事情揪出来,还不如自己识相一点,早些招了呢。”
宣绿华心里咯噔一下,她承认,景山侯夫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确,自己窝藏罗贵人一事,就算没有证据,太后明面上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可是下绊子使阴招,那就太有可能了。太后能够那般对待玉贵嫔,要想对付自己,真是易如反掌。
但,就算那样,宣绿华也不能就这么承认了。只要物证在自己手上,太后也会投鼠忌器,毕竟,做到了太后这个位置上,名声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所以,宣绿华咬着牙,死撑着,也绝不能低头。撑住,还能和太后、景山侯夫人硬耗,一旦低头承认了,那罗贵人的今天,只怕就是自己的明天。
景山侯夫人眼见这个宣绿华是软硬不吃,死不承认,再加上自己在屋子里瞧了一圈,并无什么收获,便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景山侯夫人一走,立刻就给太后飞鸽传书,将太极宫里发生的一切都报于了翠微行宫里的太后。太后接到信,脸色阴沉,许久都不说话。
金蕊尚宫看着太后的脸色不好,思忖一番,便道:“太后不必多虑,此事过去多年,什么信儿都没了,只剩下一段荒诞无稽的宫闱传说。这天底下,关于宫里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还少吗?谁会当真呢?”
太后点头道:“你说的自然没错,哀家倒不是怕什么死了的孩子,就算那孩子活过来了,来到哀家面前,那又如何?哀家可以杀他一次,也不介意再杀一次,反正死在哀家手里的人命,数以百计,哀家从来都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只是这个宣绿华真是可恶,小小的才人,便有这样的本事!”
金蕊笑了:“她再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毛丫头,哪里能翻出太后的手掌心,太后回到太极城里,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她料理了便是。”
太后瞧了金蕊一眼:“她可是皇帝心里的人,哀家也不能和皇帝把关系处的太僵,毕竟,汾阳王还小,盛华公主又不顶事,哀家这个太后,还要有皇帝才能坐得稳。”
金蕊说道:“这个是自然,不过何须太后亲自出手呢?那太极城里,如今现有两个人就能帮着太后,太后尽管安心便是了。”
太后笑了笑,问道:“黄宝林死了,皇后那边查得可有进展,这都多少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