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歉疚地说道:“那就只能明日去看你了,你快回去歇着吧,这也很晚了。”
宣绿华在勤政殿门口,看着皇上随便披了一件罩衣,便乘坐轿辇匆匆赶往凝华宫,心里莫名怅惘,呆了一会儿,才和云燕一道,慢慢走回承香台。
及至屋里,竹香已经把晚上沐浴的水备下了,她一看到宣绿华,便说:“方才赵才人是不是说身子不适,把皇上喊了去?”
宣绿华点点头。
竹香说道:“她闹得阖宫都知了,奴婢看,八成是装病,博皇上的怜惜,才人只怕还不知道吧,清晖宫那边也说身子不适,说是陈贵人热着了,这会儿,正派人往凝华宫去呢。皇上可真是辛苦,要同时应付这两个地方。”
宣绿华笑笑,不想多说,可是这个竹香还在絮叨:“陈贵人肯定是觉得没有给她宫里用冰,便生闷气,便推说身子不好。今晚,不知道皇上到底会留在谁那里,奴婢觉得,八成是是陈贵人那里,只怕她着急着进补,定然是想赶紧也怀上,好争宠了。”
“你别说了!不能安静一会儿吗?”云燕不愿她再多说,便打断了竹香的唠叨。
这些酸话,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如今承香台需要的是不引人注目,竹香这样,实在太有些牙尖嘴利了。
竹香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没面子,她求救一般看着宣绿华,希望宣绿华能帮她说句话,好挽回一些颜面。
但宣绿华也觉得竹香实在有点过分了,应该要给她一点教训,便沉声说:“你出去吧,瞧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竹香心里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行了礼,低声说了句“奴婢告退”,便出了门,跑到了大门口,暗自抽泣起来。
说起来也巧,一个太监正好这时就从承香台路过,走到了竹香身边,一看她这个样子,便悄声问道:“竹香姑娘这是怎么了?受委屈了?”
竹香抬眼一看,只觉得这太监有些脸生,也就没搭理他,转个身继续哭。
“哎呦,竹香姑娘快别哭了,唉,姑娘这样的人才,在这太极城里,和嫔妃娘娘也不差什么,可惜了,要换在别的宫里,只怕主位娘娘也要把姑娘捧成主子呢!快别哭了,当心眼睛哭红了,回去又要被说了。”
说罢,那个太监给竹香行了个礼,便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生得这么好,可惜命不好”。
这话在竹香心里狠狠地扎了一刀,她越发觉得委屈了,可是,却停住了哭泣,怔怔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许久之后才回去。
果然,这一夜,真是精彩纷呈。
皇上先是急急地到了凝华宫,其实,赵才人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用冰用得有些贪凉,吃了一碗冰酥酪,便有些肚子痛,其实,出一次解也就不痛了,可她偏偏缠着皇上,又是太医,又是膳房,闹了个天翻地覆,皇上也是无可奈何,谁让龙嗣大过天呢。
眼看着赵才人没事了,皇上也是有些心烦,他又不是傻子,如此做作的把戏,焉能看不出来。
正当皇上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乾元宫的时候,清晖宫的人又来请皇上过去了,说是陈贵人身子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