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嫔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想想,冯才人好歹是自己人,又是个有眼色的,会伺候人,把她弄过来用膳,等于多了个使唤丫头,也好,总比那个算盘珠子一样拨一下动一下的沈宝林强多了。
薛贵嫔立刻就让翠霞去把冯才人喊了过来。
其实,皇上一来,冯才人就知道了。她心里期盼着能见到皇上,可是也知道,如今薛贵嫔正在风口浪尖上,自己要是跳出来,不但惹到了薛贵嫔,说不定还要粘的一身腥,便忍着,没敢出声。
冯才人透过窗户,看着对面屋子的沈宝林也是,门窗紧闭,一点声音都无,想来都是一个心思吧。
正想着,翠霞却来传话,说是薛贵嫔请她过去,伺候皇上用膳。
这真是个意外之喜,但冯才人不傻,她马上就想到,只怕这是皇上的意思吧,薛贵嫔这种人,能那么好心地让自己去伺候皇上?
冯才人本想换件衣裳,可转念一想,便知不妥,如果自己真的打扮得桃红柳绿的,别说皇上未必有心情看了,薛贵嫔第一个要弄死自己。所以,她只是略略整了整头发,用薄荷叶子泡的水洗了手,涂了香脂,便来到了正殿。
一进屋子,冯才人就觉得这诺大的正殿暖香弥漫,浓得让人有点窒息,再加上满屋子都是堆金砌玉,耀眼夺目,整个屋子莫名得压抑和嘈杂,简直富贵到了繁琐的地步。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在这个屋子里忍下来的。冯才人此刻真是庆幸自己一身素装,不施脂粉,否则,再多一个盛装的自己,那皇上岂不是要厌烦死了。
“到底是武家新贵,把那种暴发户的做派都带进宫里来了!”冯才人心里冷笑着,根本就瞧不上薛贵嫔,只是面子上并不露出来。
冯才人行了礼,皇上便赐座,三人坐着聊天。
薛贵嫔赏了枇杷给冯才人,冯才人尝了一颗,便道:“到底是贵嫔娘娘家里有心思,一心念着皇上,就连新鲜果子都想得到,臣妾也跟着有口福了,吃了一个冬天的干果,能吃这新鲜的,真是人间美味啊!”
薛贵嫔一听,便笑了。这个冯才人,到底是乖巧,口齿伶俐,一开口就说到了关键所在。新鲜果子再贵重,对于薛家和皇家来说,都不值什么,难得是这份忠心,更重要的是,这份忠心也需要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出来,时时提醒皇上,不要忘了。
一时摆膳,冯才人不敢真的摆出嫔妃架势,与皇上和贵嫔并坐,她站着,帮着翠霞一起,给皇上和贵嫔布菜,伺候得十分妥贴。
皇上几次让冯才人坐下一起吃,薛贵嫔也是捏着腔调,招呼着冯才人,让她不要见外,可冯才人却不肯,只是站着。虽然她的肚里是空空如也,已经饿得难受了。
皇上看薛贵嫔这么拿腔捏调,便道:“冯才人,你赶紧坐下吃吧,朕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薛贵嫔也点头,冯才人这才坐了下来,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皇上说道:“等会,朕还要顺便再去陈美人和宣宝林那里瞧瞧,也不知道他们的病势如何,实在让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