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医点头,待月便更有话说了:“果然,我家美人处处都要跟在别人后面。听说宣宝林倒是看起来能说能动的,怎么我家美人就病成这样?文太医,都是病人,恳求你务必给我家美人多一些照拂!”
文太医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也不知如何反驳待月这刺人的话语,便不言不语。
倒是陈美人看文太医尴尬,便强撑着说:“待月不可胡说,文太医不是那样的人,是我身子太弱了,不怪太医。”
没说几句话,陈美人便累得气喘吁吁。
文太医把叮嘱陈美人不要总是睡着,躲起来坐坐,屋内通风,不可乱吃补药,不管多难受也要保证一日三餐,诸如此类,这才离开。
等到药熬好了,午膳也送过来,陈美人一看到饭菜,就恶心得吃不下去,可是为了自己的身子,也少不得勉强吃了半碗粥,几片菜叶子,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药端了上来,陈美人看着这焦黑的苦汤水,一闻那味道,就干呕起来。待月挤了一手的柑橘皮的汁水,双手捧着药碗,柑橘的清香勉强盖住了汤药熏人的气味,陈美人闭着气,一口气把药喝了,顿时就要呕。
待月早有准备,如同闪电一般,立刻把一块绢巾垫在了陈美人胸前,另一只手早就端起了一盏菊花茶,送到了陈美人嘴边,让她漱口。
陈美人总算感觉好了些,斜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精疲力竭。
待月看陈美人这个样子,也难过起来,便道:“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来,说起来,这宫里真是人情冷暖,皇上一日去承香台两次,只来咱们这里一次,就连太医在承香台的时间,都比咱们清晖宫多,怪不得美人你病情总不见好。平日里说什么好姐妹,一到这个关键时候,就看出来了,都是假的!”
说着说着,待月便哭了起来。
陈美人艰难地摆摆手,制止了待月的唠叨。没坐多久,她就撑不住了,身子往下滑,待月赶紧扶着她躺下,心里无比焦急。
这一夜,承香台和清晖宫内俱是彻夜不安,众人都在等着文太医新药方的药效,满怀期待。
云燕守在宣绿华床边的榻上,心急如焚,默默祷告着,她多希望这一夜过去,宣绿华能够突然精神抖擞地坐起来,如同往日一般身体康健啊。她心里隐隐知道,奇迹不会发生,可还是期待着这一剂新药能带来转机。
忽然,小林子在珠帘外朝她招手,云燕便知有事,急忙出去。
小林子看了看屋子里宣绿华似乎在睡着,便道:“云燕,刚才整个宫里都在传,说是尚服局里有个内奸,就是那人把林婕妤、陈美人和宝林的月影缎衣裳,送到得了疫病的宫女身子底下垫着,那个宫女死了以后,又连夜把以上送出来给宝云,结果被崔宝林发现,所以,崔宝林被灭口。”
云燕一听,只觉得这事阴毒之极,但也未必是空穴来风,便问道:“这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可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