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喝下去,宣绿华只觉得苦得可怕,全身毛孔似乎都缩在了一起,连声道:“好苦!”
“闭了气,一口喝完,别停,更不能品,越品越觉得苦。”云燕鼓励道。
宣绿华一咬牙,屏住呼吸,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差点吐了出来。云燕刚忙把床边早已备好的清茶端来,让宣绿华漱口,又含了片雪津丹。宣绿华这才觉得好些,身子一栽,躺倒了,喘着气,只觉得好累。
眼看宣绿华的情况稳定了,文太医才告退,他还要忙着去照顾陈美人。
临走前,文太医小声说道:“昨个,宣家老爷夫人和宣公子一听到宝林得了疫病,急得什么似的,去寺庙里烧了香,还特意委托家父给微臣带信,打探情况,如今宝林醒了,微臣今日可以带消息回去了,也好让他们放心些。”
宣绿华鼻子一酸,想哭,却忍着,眼泪无用,徒耗心神,不如养足精神,才能有机会再见家人。
“替我带句话,我很好,也一定会病愈,请父亲母亲保重,皇上还说,待哥哥殿试之时,可以让我去现场看望哥哥呢!”
文太医得了这句话,允诺一定为宣绿华传信给宣家,这才拎着药箱出去了。
屋子里,宣绿华气喘得厉害,头痛欲裂,睡不着,只能躺着,瞧着米白色的纱窗半开,屋外的阳光透进来,有些春天的气息。
屋外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越发显得屋子里静得可怕,静得荒凉悲伤。
竹香在外头听着鸟叫,说道:“快来人,把这些鸟都赶走,别吵着宝林歇息了!”
外头一阵嘈杂,宣绿华瞧着云燕,摇摇头,云燕懂了,赶紧来到窗前,说道:“宝林吩咐了,她闷得慌,想听听鸟叫,别赶了!”
外头又安静下来。竹香又吩咐那些太监们道:“如此,那快去膳房,取些米,喂鸟吧。”
宣绿华苦笑了一下,随她去了。竹香确实手脚快,殷勤,但有时真的有些过火了。
云燕坐在床边,陪着宣绿华。宣绿华忍不住说道:“你坐得离我远些,免得我的病过给了你!”
云燕道:“不妨事,奴婢们都喝了文太医配的药,说是可以预防疫病的。”
宣绿华听了,又想起了一事,便问道:“谢贵嫔如何了?方才问皇上,皇上也没说,我倒是担心她,临华院里我和陈美人都病了,只怕她也好不了,还有丽阳公主,若是再把病过给公主,那可就更加棘手了。”
云燕低声道:“贵嫔娘娘没有生病,宝林放心吧。”
宣绿华看云燕表情奇怪,便知她有事瞒着自己,多半是和谢贵嫔有关。方才皇上避而不谈谢贵嫔,宣绿华心里就有些疑惑了,现在看云燕这个样子,她可就再也不能当作没事了。
在宣绿华的连连逼问下,云燕不得不说了:“宫内省和刑役司查过了,说是宝林和陈美人染上疫病,可能是谢贵嫔所为,所以,如今的临华院已经封宫,任何人不得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