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请安之时,昨夜侍寝的宣绿华理所当然地成了众嫔妃议论的焦点。宣绿华也习惯了,嫔妃们一向如此。
以往,陈美人侍寝了,大家围着陈美人说东说西,还攀扯上她父亲陈文海的仕途。薛贵嫔侍寝了,恭维的人一大堆,当然也有敢于说于说酸话的,比如望仙殿的崔宝林。绫绮宫的冯才人侍寝,那更是被人盯着,什么酸话都出来了。
现在宣绿华侍寝了,并且侍寝罢还和上次一样,和皇帝同床共枕一夜,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众人如何能不酸呢。
只是今日倒也怪了,众人没说宣绿华几句,薛贵嫔却把话给带偏了。她没像以往那般,盯着宣绿华不放,反倒从谢贵嫔这里开火了。
“谢姐姐,我是羡慕你啊,你虽然自己这大半年没侍寝了,可是培养的两个宫里人却很得宠,陈美人,宣宝林,都是皇上真心看重的 ,妹妹我自问没你这个本事,只是,姐姐的好本事也该用在自己这里啊,别总是为他人做嫁衣啊!”薛贵嫔不阴不阳地说道。
谢贵嫔不动声色:“妹妹说笑了。若说服侍皇上,我也有十年光景了,只要皇上好,咱们就都好,哪有什么嫁衣不嫁衣的说法呢?倒是妹妹你年轻,该为皇上多尽心,早添子嗣才好!”
一说起子嗣,薛贵嫔心里那根刺就被拨疼了,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早产,只能迁怒于皇后、谢贵嫔等人,心里认定了是这些人搞的鬼。
“你放心,本宫虽然被奸人暗算,失了孩子,但本宫迟早都会再有子嗣的,倒是谢贵嫔你,多想想自己将来的日子吧,这辈子没指望了,只能逗逗别人的孩子打发时光,妹妹都替你心疼呢!”薛贵嫔恶狠狠地说道。
众人都知薛贵嫔的意思。自从林婕妤病了,谢贵嫔几乎每日都去望仙殿照料丽阳公主,那一番慈母心,谁都看得出来,也都觉得心酸。
谢贵嫔脸上有些变色了:“皇上的孩子,便是我们后宫众人共同的孩子,无论谁都有责任悉心照料,本宫去照顾丽阳公主,是理所应当的。”
薛贵嫔冷笑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人家林婕妤每日被你这么烦着,只怕心里早就苦不堪言了,却不好多说你。要我说啊,丽阳公主自有亲生母亲照顾,你既非嫡母,又非生母,也不知跑那么勤干什么!公主没病,都被你烦出病来了!”
宣绿华听得不堪,刚要替谢贵嫔辩驳,望仙殿的崔宝林却抢先说话了。
“今儿早上,婕妤娘娘身子不好,不能来给皇后请安,还让嫔妾带话,说是早请安罢了,请贵嫔娘娘过去坐坐,公主着实喜欢贵嫔,贵嫔送的那件月影缎的衣裳,公主日日都要穿,还不肯脱呢,贵嫔娘娘一会儿可别忘了,咱们一同回去吧。”
崔宝林这话,虽然一句也未针对薛贵嫔,却等于狠狠地打了薛贵嫔一记耳光,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贵嫔笑道:“崔宝林放心,早请安罢了,本宫就去看公主,只要林婕妤不嫌烦,本宫日日去都行!”
薛贵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发怒,却无从开口,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崔宝林,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倒是贵妃开口说话了:“谢贵嫔也有心了,月影缎珍贵异常,你倒舍得拿来给孩子做衣裳,可见你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