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部分嫔妃都会按照品级,配足了宫女太监,也不只是为了要人伺候,只不过宫女太监的月钱和份例都是主子拿着,再分发下去,所以,其中便有些克扣之事,说起来,也是一个生财之道呢。
宣绿华听得都觉得可笑,哪个嫔妃这么做,简直是眼皮子浅得让人看不起,宣绿华就算穷死,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宣绿华说道:“别管那些人怎么样,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我只是那日偶然看到小邓子快过年了,还穿着日常那件旧衣裳,都洗得褪色了,想来也不暖和,就想着反正还有块剩余的布料,就给他。”
云燕背对着宣绿华,站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拿着东西要走,宣绿华横竖无事,谢贵嫔又闭门谢客,她便要和云燕一块去尚服局,也瞧瞧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个新鲜。
二人走在宫道上,云燕憋了许久,说道:“宝林,奴婢在宫里五年多了,从没见过哪位主子像你这样待下人的,其他主子再好,也是端着主子的身份,宝林你不是这样……”
宣绿华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像小邓子这样的,真的是可怜,大家都是人,何必要互相踩着对方,来摆自己的谱呢?人和人,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云燕轻声说道:“宝林,你要是皇后就好了,宫里的奴才们就会好过一些。不对,皇后也不行……”
宣绿华斥道:“别胡说!”
过年时的尚服局安静了许多,民间有过年不动针线的说法,其实宫里也有,只不过,不动针线的是宫里的主子,尚服局的人还是要劳作的,只是接到的活儿少了,主子们要的东西,大多都在节前做好送去了,这一刻自然清闲,人人都窝在屋子里烤火取暖。
卢尚宫的屋子在尚服局最偏辟处,一溜排的房子,皆是两人一间,门前的雪都堆着,勉强打扫出一条小路可以走,看起来,这里也没有太监专门帮他们铲雪。
卢尚宫的屋子在边上的一间,云燕上前敲开了门,一个老宫人走了出来,一看到云燕,便道:“姑娘这个时候可是有活计要做啊?”随后,老宫人便看到了宣绿华,赶紧行了个礼,补了一句:“奴婢见过宝林!”
看来,这个妇人便是卢尚宫了。宣绿华见她大约六十余岁的样子,头发花白,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太好,看人微微眯着眼,一身旧衣裳,虽是尚宫的形制,可终究太旧了,颜色都洗得褪掉了,甚是寒酸。
不过,卢尚宫虽然看着甚老,也很是贫寒,可头发却梳得一丝不乱,衣裳也是干干净净,腰背也是挺直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有种不卑不亢的气度。
宣绿华点头微笑道:“这位可就是卢尚宫?大过年的,给你问个好。早听云燕说起过你老人家,赏赐麻烦你做的活计甚好,今日又要来叨扰了。”
卢尚宫笑道:“宝林这话可是折煞奴婢了,宝林有活计给我,奴婢感激还来不及呢!快请屋里坐吧,外面怪冷的,别冻着了。”说着,就把宣绿华和云燕往屋里迎。
卢尚宫的屋子摆着两张床,一张空着,一张则放着被褥,屋里也无甚家具,收拾得倒是清汤利水,很是干净,却没有生炭火,有些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