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也不太清楚卢尚宫的过往,只知道她曾经伺候过先帝的一位昭仪,后来昭仪去了,卢尚宫也就失势了,真是命运无常,造化弄人。
此刻,仙居宫中,皇后也在为明日的家眷觐见之事而忙碌。
家眷觐见者,共有四人,皇后自己家上官氏,贵妃王氏,贵嫔薛氏,婕妤林氏,四户人家分在太极宫前朝的哪一出殿堂,何时更衣,何时觐见,何时受礼,何时开宴,何时退息,各家赏赐何物,皆要安排得妥贴,绝不能有一丝疏漏。
皇后本来身子就不好,看着宫内省递上来的折子,事无巨细,都要一一顾及,更是头痛不已。
所幸上官氏昔年也曾在自己家中接驾,皇后幼时也知道其中规矩,何处最易出现问题,她是知道的。况且,上官氏自幼便以未来后宫之主的要求,精心培养,所以,眼前之事,倒也不算困难。
可是,对于这一切,皇后心里是倦怠的,她不想看到这些,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一一细看,唯恐除了什么差错。
看得实在眼疼,绘月便拿着册子,念给皇后听,若是遇到了不妥之处,皇后便出言修改。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侍花说道:“娘娘看着这些疲乏,不如就叫给宫内省去做便罢,娘娘当心身子。”
皇后摇摇头:“那怎么行?这若是出一点岔子,丢的是皇家的脸面,皇上也会被本宫失望,唉,少不得撑着了……”
皇后的确不能不撑着,她还有一层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若是自己这个皇后不称职,只怕会累及上官家的百年荣耀,这是皇后不想担、却又不得不担起的重任。
绘月对侍花说道:“你去瞧瞧给娘娘炖的燕窝好了没,守着点火候,若是好了,便凉一凉,待会用蜂蜜拌一拌,那里面放的参片着实有些苦!”
侍花应承着便出去了。
待到门关上了,绘月收起了宫内省的卷册,才说道:“今儿个贵妃的话,摆明了是在拉拢人心,她瞄着皇后之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娘娘可要当心着。虽说薛昭仪得宠,但再怎么样,她的家世摆在那里,性子也不好,难成气候,可是贵妃家世不低,皇上也很是看重她,这贵妃的心思也特别深,只怕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皇后点点头:“我何曾不知呢?她是前朝后宫一起,都在暗中筹谋,所幸年中之时,借着惠太妃薨逝的机会,让她和薛昭仪在皇上面前栽了个跟头,这些日子她倒是安稳了许多,不过日后只怕还要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