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长沙王这件白狐狸皮大氅是皇上所赐,众人不由得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谨怀公主点头道:“还是皇上心细,能关注到这许多,你近日读了什么书?”
长沙王道:“已经开始读《尚书》了!”
谨怀公主拍了拍长沙王的肩膀,柔声说道:“读书固然重要,可是身子也要紧,你还是有点瘦,每日午后,还有夜读之时,让伺候你的宫人多给你炖些汤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长沙王点头称是,一旁的驸马郑文也道:“长沙王过了年就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该出宫开府了,平日里多练习练习骑射,强身健体也甚好!”
宣绿华听他们这么说,倒觉得有些过年时寻常人家的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唠家常的感觉,如此温馨的气氛,与方才盛华公主和剑南王之间彼此明刀暗枪、你来我往的斗嘴,更像是一家人了。
可这边刚说了没多久,剑南王又发话了:“长沙王也不必非要等到十七岁再出去,早些出宫也好,反正迟早也要去封地就藩,惠太妃也殁了,不如早点出宫,也能习惯些!”
长沙王的脸顿时僵住了,眼睛里骤然闪出了泪光,谨怀公主有些恼怒,却不敢发作,只好把脸扭到了一边。
宣绿华看不下去了,虽然剑南王的实力,令人忌惮,但也不能如此无礼,连长沙王这样可怜的孩子也要欺负,并且听剑南王这话,摆明了就是在皇上和长沙王直接挑拨离间,其心可诛!
宣绿华想了想,对长沙王说道:“王爷不必难过,惠太妃虽然大去,但别忘了,她的心一直在你身边,关心着你,皇上和太后更是把王爷记挂在心上,你看,谨怀公主和驸马不也是如此吗?所以无论旁人说什么,都不必太在意。”
长沙王的表情松缓了许多,感激地看了宣绿华一眼,可是宣绿华此举,却招来了剑南王的注意。
剑南王打量了宣绿华一眼,说道:“这是哪位?恕本王眼拙,竟没认出来!看这样子,是皇上的新宠吗?”
宣绿华听他这话,便知来者不善,答道:“嫔妾乃是临华院宝林宣氏,见过剑南王。”
剑南王笑道:“哦,宣氏,去年好像皇上新纳了十二个嫔妃,不过当时看起来个个也都清秀可人,丽质天生,不曾想,过了一年再见,这脸都变了,白得都认不出了!可是在宫中思虑过度,把脸色都弄得如此惨淡?”
宣绿华心中气恼,却又不好直接与他争执,便道:“怪道方才盛华公主说王爷对女子妆容颇有研究了,只怕连后宫里的尚宫们都有所不及,日后,宫中若是有什么时兴妆容,看来还要剑南王多做指导。”
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剑南王也听出了其中的讥诮之意,宣绿华本以为他会发怒,谁知剑南王却哈哈一笑:“还真让你说中了,当年,本王给一个女子画眉,深得闺阁之乐,也算是画眉的高手。可惜,故人已去,今日,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本王为她而重操旧业了!”
说罢,剑南王再度大笑起来,可笑声之中,竟似有了几分悲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