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绿华总算是放心了,便命雪兰立刻找一床厚被子给小林子送去,那床薄的被子收回来,过了元宵节,找尚服局的老嬷嬷们翻新一下,留着给小林子春日暖和些了盖。
雪兰赶紧去了,文太医听着宣绿华如此安排,便道:“宝林宅心仁厚,和在家时一样,着实令人敬服。”
宣绿华一听这话,便知沈宝林说的没错,可她也不知过往的事,便含糊地问道:“文大人可好?新年了,按照礼数也该问候一下的,可是……”
“无妨,无妨,家父家母都好,只是年岁渐长了,家父从太医院告老之后,便回家开了个小医馆,家母帮着打理,也是颇为忙碌。”
宣绿华马上懂了,原来文太医是家学渊源,所以才进了太医院,可看他这么年轻,文老爷只怕也就四十余岁,对于一个医者来说,可谓巅峰之际,居然告老了?岂不是可惜?
她诧异地问道:“文大人正当壮年,怎么这么急着告老?”
文太医尴尬地笑笑,吞吞吐吐地说:“这,其实家父倒真的不适合在太医院供职,她脾气耿直,不会说话,只怕会惹得宫里的主子们不悦,还让太医院的同僚们难堪,所以,索性便回家去了。”
宣绿华笑了起来,看来,文老爷也是个耿直之人,看不惯宫里的龌龊之事和太医院的勾心斗角,不趟这个浑水,不生这个闲气,倒是爽快,这很合宣绿华的脾性呢。
如此看来,文太医在太医院里出不了头,也是可以想见的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很多性格温吞之人,其实骨子里很固执。
文太医随意聊了几句,便要告退,宣绿华让云燕取来了四枚银锞子,装在两个荷包中,说道:“今儿个是除夕,劳文太医跑一趟,实在给你添麻烦了,这些节礼,就当我送给文老爷文夫人的,借个吉祥意思,实在不成敬意,请文太医代为转交。”
文太医听宣绿华这么说,也不再假模假样地客套一番了,行礼谢过之后,便退下了。
宣绿华回想着沈宝林说的话,什么宣家、沈家和文家都是旧相识,果然没错,那么,沈宝林应该也是自小认识的了?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虽然自己和沈宝林来往不多,但每次沈宝林都在明里暗里地帮着自己,想想她还要在薛贵嫔宫里住着,能做到这一步,其实很不容易了,看来以后要和沈宝林多走动走动了,这人倒是个可交之人。
闹腾了一夜,那边小林子的药熬好也喝了下去,睡得安稳了,宣绿华也乏了,云燕和雪兰伺候她洗漱。
云燕道:“明个儿有的热闹了,听说,明日大朝会,剑南王进京了,也要来宫里给皇帝朝贺呢。”
“剑南王?就是西南的那个王爷吗?我听说,夏秋交替的时候,他给皇上太后还有薛贵嫔进献了不少山中的鳜鱼,可是那个剑南王?”宣绿华问道。
“可不就是他嘛!这个剑南王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就连皇上和太后,也要给他三分颜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