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王叹了一口气:“我好想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宣绿华道:“似乎殿下十六岁就可以成亲,然后出宫建府,二十岁就要去封地了吧,到那时,长沙王就可以去南方了。”
长沙王突然说道:“我不想成亲!”说罢,转身跑掉了,头也不回。
宣绿华坐在了凉亭的里,斜靠着栏杆,看着远方出神,手里的小手炉都已经不似出门时那般暖了,她也浑然不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双手搭在了宣绿华的肩膀上:“这么冷的天,怎么坐在这里?”
宣绿华被吓了一跳,猛地闪开,一回头,原来是皇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怎么来了?臣妾未能迎驾,望皇上恕罪!”宣绿华刚要起身,便被皇上按住了。
“坐着说说话吧,别这么多礼。”皇上脸上摆出了点笑意,却笑得很勉强。
宣绿华无意中碰到了皇上的手,凉冰冰的,她赶紧从袖中掏出了手炉,递到了皇上的手里:“皇上,暖暖吧,你出了门怎么不带个手炉呢?”
她朝着亭子外面瞧瞧,却没有人,顿时就有点诧异了。皇上出来,怎么连个人都不带呢?
皇上握着手炉,有了些暖意,可还是把宣绿华的手也拉了过来。两双手都贴在小小的手炉上,借着些许暖意,让心也暖和一点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皇上问道。
“臣妾心里有点乱,便来这里看雪,”宣绿华本来不想说长沙王的事,但想想,还是说了,“方才就在这个亭子里,恰好遇到了长沙王,便说了一会儿话,他就走了。”
皇上问道:“他可是还在为惠太妃的事难过?”
宣绿华点点头:“可不是嘛,先帝走了,他的亲生母亲也走了,孤零零一个人,真是可怜,连大氅都短了。小小年纪,就要独自面对那么长的路,臣妾都替他觉得难过。”
皇上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猛地把宣绿华搂在了怀里,宣绿华又惊讶又害羞,有点不敢动了。皇上就这么一直抱着,突然,好像有滴温凉的雨滴落在了宣绿华的手上,她抬头一看,吃了一惊:皇上落泪了。
被宣绿华发现了,皇上也有些尴尬:“是啊,独自前行,何其艰难。太妃薨逝,朕也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嫔妃,心里实在难受,朕好像有点……”
宣绿华握着皇上的手,截住了他说不下去的话:“皇上仁德,何须如此自抑。臣妾能理解皇上的心情,臣妾想的,和皇上一样。”
“在这个宫里,朕觉得和你在一起,似乎最安心。”皇上心里很感动。
宣绿华决定冒一次险,为皇后辩解一次:“皇上,宫里有些流言,说是薛昭仪的孩子,是……”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信任皇后,不要再讲这个了,先忘了吧,就这么坐着,陪朕看会儿雪吧。”皇上拥着宣绿华,二人互相依偎着,在雪中坐了许久。
不知不觉中,手炉似乎都有些凉了,二人坐得身子也有些僵,皇上看着这个小手炉,好奇地问道:“这个手炉倒是别致,不像是宫中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