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和小林子都看着宣绿华,似乎在求证,可是宣绿华却反问:“如果是你要打人,你会明明白白地说出自己的指使人吗?”
雪兰愣住了。
云燕接着说道:“奴婢明白了宝林的意思。若真是薛昭仪指使的,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地亮出身份呢?可见,打人者就是要让咱们去恨薛昭仪。”
小林子恍然大悟:“这人很可能是,姓王的那位?”他没敢直接说出王贵妃的名号。
宣绿华说道:“可能性很大,却也不能说十分肯定。总之,咱么明里暗里都得罪了不少人,以后都要警醒点,云燕和雪兰,你们做事最好结伴,小林子,你最好少往僻静处去,最重要的是,不要搀和他们斗牌赌钱,这个被抓住了,谁都救不了你,要么打板子,打成废人,要么赶出宫去!”
小林子吓得连连点头,他很清楚,若是赶出宫去,自己定然没了活路。
云燕道:“可是,他们说要对付宣老爷他们,只怕不是说着吓唬人的,宝林也知道,薛昭仪的舅舅好歹是宣老爷的上司,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宣绿华想想,便决定写封信给父亲,让他们近期务必小心谨慎,尽可能不要做出头鸟,省得落人把柄。
当夜,宣绿华就提笔写信。暖手炉犹在桌前,写信间隙,手冷了,握着小小的手炉,手暖,心也暖。这信洋洋洒洒数页,写得情真意切,为宣家上下,思虑周全,真是字字皆是心血凝结。
写罢之后,就连宣绿华自己也不相信,她居然对那些素未谋面的家人,有如此深情。或许,宣绿华是把对前世那个冷漠家庭所有的幻想和爱意,都倾注在了这个宣家。因为,他们为了她,也付出了所有。
信写好了,可是小林子病着,出不了门,云燕便自告奋勇,承担了送信的职责。她要连夜赶到宫内省,把信给小邓子,再由小邓子找机会送出去。
可是,当云燕到了宫内省要找小邓子时,却传来了另一个坏消息。小邓子也被人打了,也是口鼻流血,只是没有骨折,如今正在住所养伤,云燕不得进去。
无奈之下,云燕只好先回临华院,等明日了再想办法。
夜色已深,天气极冷,宫道之上,寂寥无人,宫灯也在北风中摇摆,那点火光越发显得昏惨无力,冷得彻骨。
云燕正走着,突然迎面而来一队轿辇,看那个规制,似乎是贵妃,云燕一下子担心起来。
贵妃和薛昭仪是一伙的,对小林子小邓子下毒手的人,难保不是贵妃,这半夜三更的,在此相遇,只怕贵妃会盘问,若是无事,云燕倒也不怕,可是怀里揣着信件,就不是小事了。
依照宫规,嫔妃与宫外除了一些物件之外,不可传递信件文书,违者,轻则禁足数日,重则降级降位。虽然许多家在京中的嫔妃或多或少都与家人有些书信往来,可终究是暗地里进行的,明面上是没有的。这一旦被抓到,那就是可大可小了。如果落到了贵妃手上,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云燕正着急,身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快过来!”
她一回头,身旁的一个侧门处似乎有个侍卫模样的人,也不知是谁,但此刻紧急,云燕赶紧身子一闪,躲入了侧门处,仔细一瞧,居然是林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