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姐弟二人这么聊家常,众人皆默不作声,只觉得盛华公主真是骄横惯了,简直想和皇上平起平坐的样子,心中不忿,不敢多说,更加不愿多说。
皇上看了一圈,发现了薛昭仪的异样,便要询问,忽然听到角落里的咳嗽声,那声音虽然细微,却还是让皇上注意到了。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才发现后面的边上,似乎有个嫔妃捂着嘴咳嗽。
皇上一时有些恍惚:那个女子是谁?看衣着,似乎是自己的嫔妃,可他怎么没有见过呢?
“那是……”皇上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心领神会,赶紧说道:“是朱采女吗?你可是身子不适?”
咳嗽的人,正是朱采女。她穿得实在少,整整一上午又忙忙碌碌,身子弱,原本就有些着凉,现在寒气上来了,整个人便有些不好。方才打喷嚏,已经很明显了。
朱采女怕人注意到,便使劲忍着。可是嗓子越来越难受,实在熬不住了,便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惊动了皇上。
皇上皇后都注意到自己了,朱采女少不得起身,来到宴席中央,行了礼。
皇后诧异道:“朱采女,脸色可不太好,为何穿得这么少?”
皇上也纳闷,这个嫔妃自己似乎有印象,却从来没召幸过,也没有什么接触。皇上召幸嫔妃,都是由宫闱局递上嫔妃名册,皇上点了谁,便是谁,或者皇上直接指定。
皇上确认,自己从来没见过朱采女的名字。
皇上当然不可能见到,因为朱采女被薛昭仪收在宫里,彻底压制住,连名字都从名册里移去了。偶尔皇后问起此人,薛昭仪都说朱采女一入宫便病了,天天汤药熬着,不可侍寝,皇后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如此,朱采女可谓是暗无天日,永远也出不了头。
朱采女不敢多言,皇后便问薛昭仪:“薛昭仪,本宫记得,这个朱采女是你宫里的,她是怎么回事?”
薛昭仪正在想如何回答,盛华公主捧着一碗茶,漫不经心地用碗盖拨着茶水,说道:“什么怎么回事啊!眼看就是穿得少,冻病了呗,我看这个朱采女,脸色蜡黄,瘦成这样,也是可怜见的。薛昭仪,你绫绮宫里,都穷成这样了?吃不饱穿不暖吗?”
薛昭仪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她一直身子不太好,吃着药呢,也并非如公主所说。”
盛华公主冷笑着:“既然吃着药,怎么穿得那么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宫女呢,薛昭仪,你这个解释,说不通啊!皇后,你执掌后宫,这么给皇上脸上抹黑,可是失职了啊!即便是有正妻和妾侍的分别,也不能如此苛待吧!”
皇后明知道盛华公主这是在故意给薛昭仪难看,只不过顺带捎上自己,便对朱采女说道:“来皇上和本宫这里,让本宫瞧瞧。”
薛昭仪脸色难看,却又不能阻止,盛华公主一脸坏笑,美滋滋地品了一口酒,摇摇头。
皇帝一边示意太监给盛华公主换一壶诸王和大臣宴席上的酒,一边瞧着朱采女的衣衫和双手,心里有些难受,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个嫔妃,并且这个嫔妃过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