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九年过去了,汾阳王的情况也没见好多少,九岁的孩子,看起来就像是寻常孩童六岁的样子,竟像个纸糊的,风吹吹就坏了。
因为汾阳王生病而获罪的太医、宫女和太监简直数不胜数,所以,伺候他的人,个个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不知今日为何,大冬天的,居然能让他离开长乐宫,来到太液池边吹风,万一回去又病了,只怕又有人要倒霉了。
小林子补充了一句:“还能为何?汾阳王说一不二,他要是想出来玩,那些宫人太监谁敢不从,至于回去被太后责罚,那也只能受着,有什么办法呢!“
宣绿华听了这些,不禁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她问道:“太后当年三十四岁,居然还能生下汾阳王,可见先帝有多宠爱她,高龄产子,真是不容易啊!”
云燕笑了笑,道:“宠爱倒也未必,高龄产子,只怕是无奈之举,宝林可还记得,长沙王十一岁,只比汾阳王大了两岁,难说太后不是因为惠太妃产子而心里着急呢?罢了,太后的事,还是少说为妙,以后可不能再提了,咱们花花草草的也收了不少,赶紧回去吧。”
回到临华院,雪兰真是伸长了脖子在等他们,一看到三人回来,高兴得说什么似的,赶紧迎了上来,抢过宣绿华手中的篮子,笑道:“主子你可回来了,奴婢等都等死了,都快午膳了!”
宣绿华笑道:“快去把这些草药全都洗了,晒干,只怕做完,也就该吃饭了。”
雪兰立刻就有了动力,提着篮子飞快地跑了。
宣绿华洗了手,坐在窗下,烤着火,想起那个汾阳王,不禁心里有些怜悯,这孩子实在可怜,想来,太后当年为了争宠,只怕也是手段尽出,拼着三十多岁,还要生下孩子,也是辛苦。
贵为太后,已经有了皇上和盛华公主,儿女双全,尚需如此搏命,何况寻常嫔妃。她不禁想起了如今的皇帝,十七位妻妾,就算他尽力做得公允,不偏宠,只怕也难以真正地雨露均沾。
忽然,宣绿华一算,十二位新人,原本只有她和另一个采女还没侍寝,如今她晋为宝林,那只剩下最后那个女子了,听说是薛昭仪宫里的人,也不知道那个采女如今过的什么日子,应该不会比她好吧。
宣绿华喝着茶,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着皇上,还是在想着什么。
如此胡思乱想一番,云燕等人已经麻利地把花草全都洗干净,晾晒了起来。谢贵嫔看他们围绕一对枯草干花忙得不堪,便信步进了宣绿华屋中,问道:“你那是在外面做什么呢?”
宣绿华让了座,给谢贵嫔上了茶,说道:“我们三人都上火,熬些凉茶来喝,滋润去火,娘娘看我这屋里,烟熏火燎的,咱们这里又干燥,小林子都流鼻血了呢。”
谢贵嫔点头道:“你倒是个好心的,无法,等哪天你得宠,封了婕妤,再生个孩子,到那时,就不用烧这个黑炭了。”
宣绿华不由得脸红起来。
“你怎么会懂这些草药之类的?”谢贵嫔问道。